“长风,你说她为什么生气?”景易想到她昨日冷漠的眼神就有些烦闷。
“属下认为公主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想引起殿下的注意,不如殿下去哄哄公主?”长风想了想她的母亲每次生气都是为了让他爹去哄她,所以公主应该也是想让殿下去哄她。
原来是这样。
“那你说,该怎么哄?”
“属下也不曾哄过女子。”长风为难地说道,然后脑海中忽然想起他爹哄他娘时都会送礼物。
他便继续说道:“殿下可以买样礼物送给公主,或许公主看到礼物就开心了。”
长风以为殿下会问自己应该买什么礼物的时候,便看到景易已经起身走出了房门。
*
“公主,昨天那些黑衣人很显然是冲你来的,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要置公主于死地。”小芸愤恨地说道。
宁染不置可否,想到昨天那些杀手招招致命,只冲她一人下死手,全然不顾她身后几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
“如果昨天太子留一个活口,说不定我们就能问出幕后指使者是谁了。”
“不会的,那些人训练有素,配合得当,手持的弯刀是江湖中七杀门特有的武器,七杀门只收钱杀人,且门下杀手都是死士,就算留活口他们也会自尽的。”
“公主,我觉得可能是阮霜霜。”小芸说出自己的怀疑人选。
“七杀门的杀手价格高昂,阮霜霜确实有能力买下这么多杀手,但是她虽然恨我,但是不至于恨我到让我去死。”
“公主,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虽然看上去很怕公主,但还不是与谢青兰合伙让公主下不来台。”
“谢青兰。”宁染沉声喃喃道,那日她确实与阮霜霜一唱一和,平时从不露面的她甚至还找来她的弟弟谢怀星一块帮腔。
“她确实可疑,此人城府极深,确实也有能力策划这一场刺杀。若真是她,那她为何要想杀我?”
“肯定是公主在丞相府的时候,她看到谢丞相对公主关怀备至后心生妒恨。”
“公主,丞相大人求见。”门外传来侍女通传的声音。
宁染蹙眉思考着他的来意,本想说“不见”,但是想到按照谢隐的性格,他若非要见她,根本无人敢拦得了他,于是便吩咐道:“让他前厅稍等片刻。”
“不知谢丞相有何贵干?”宁染进了前厅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冷声问道。
谢隐察觉到宁染根本就不想看到他,低头苦笑一声后抬头看着她:“我是来为你送药的。”宁染这才看到他手中的瓷瓶。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谢隐解释道:“这是调理身体的,可减少寒毒复发的频率。”
“谢丞相的好意宁染心领了,但是我宁可忍受寒毒复发的痛苦,也不愿意再接受你任何的恩惠。”
宁染眼神无比坚定,继续说道:“若无其他事,谢丞相便回吧,公主府没有供谢丞相可以就坐的地方。”
“只有看着你服下药,我才能安心离开。”谢隐上前走了几步,停在宁染面前将药递到她的面前。
宁染深知自己如果不喝药,他是断不会离开的,她刚伸出手准备接过瓷瓶时,就被他伸手拉入怀中。
只听他自己在耳边说道:“染儿,我不想看到你还沉浸在过去,不能因为他跟我有几分相似便答应和亲之事,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切不可任性妄为。”
谢隐此话说得极慢,一字一句地传入了门外之人的耳中。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宁染会挣扎,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谢隐抚在她后背上的手便暗暗使用内力,封住了她的周身经脉,让她动弹不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景易站在前厅的门外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他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簪子,觉得甚是讽刺,谢隐脸上挑衅的神色更是让他周身充满了杀气。
景易没想到自己满心欢喜地拿着为她精心挑选的木簪来找她,却看到她与别的男人相拥在一起,而那个男人还是她之前非嫁不可的心上人。
更可笑的是,原来她对自己的爱意不回应也不拒绝,却还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吻,竟然是因为他长得像她爱而不得之人。
“你是在说给我听吗?”景易低笑道,笑声里散发着刺骨的冷意。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戾气,随后手指微微用力,手中的小叶紫檀木簪便生生折成两段。
他将木簪紧紧握在手中,木簪断裂之处将他的手指扎伤,但他却不知疼痛一般手掌不断地收紧,淋漓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上,绽放出小小的血色花朵。
宁染意识到身后说话之人是景易后,她的身体微微一颤,谢隐显然感觉到了,低头看了她一眼。
谢隐再抬头时看向景易的眸光中有着森然冷意,他抱着宁染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宁染此时心乱如麻,她真的好想转过去看看景易,跟他解释不是他看到的这样,当她闻到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时,她想要转身看看他的念头在心底疯长。
她闭上双眼,气沉丹田,调整好气息后调动内力打算冲破谢隐的禁制。
谢隐察觉到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与此同时,景易已反手一掌向他击来,他这一掌,内力激荡,掌风甚是凌厉。
谢隐着宁染脚下一旋躲过后,他们身后的桌子应声而碎。
就在景易还要翻身攻来之时,宁染却口吐鲜血,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终究是没有再上前。
此时,谢隐神色错愕间眼底盛满了怒意,他压着怒火问道:“你明知强行冲破我的钳制会使经脉受损为何还要如此,你是不想活了吗?还是说你已经爱上他了?”
“与你无关。”
宁染抬手擦了擦她唇边的血迹,起身走至景易身边,看着他仍在滴血的手掌,宁染不顾自身的伤痛就要为他处理伤口。
就在宁染快要碰到他的手掌之时,景易却神色疏远地将手拿开了。
谢隐看着宁染这般自轻自贱后怒不可遏,眼中也是猩红一片,但想到自己目的已达到,便放下ʝʂɠ瓷瓶后朝外走去,路过宁染身边时沉声说道:“记得吃药。”随后快步出了公主府。
“他说得是真的吗?我亲你的时候,你心里想的可是他?”景易没有看宁染,只是目视前方,眼中却空无一物,连语气也是平静无波。
“不是,我以为我那天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宁染垂眸看着地上的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景易忽然看着宁染的眼睛问道:“那你从不拒绝我对你的触碰,是因为你父皇想要与北陵和亲,让你讨好我,所以你一直都强忍着推开我的冲动,想要借此取悦我?”
宁染抬眼看着他,他眸光灼灼,眼神中满是探究,她觉得自己呼吸一窒,然后弯腰猛烈地咳了起来。
待她起身后看到景易的手悬在半空,最后在自己的目光中又垂了下去。
他的话深深刺伤了她的心,宁染苦笑一声,赌气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景易气极反笑,神色变得极其阴鸷。
忽然,他将宁染打横抱起,不理会她的惊叫和挣扎,长腿一迈跨进前厅中,将宁染放在一张花梨木圈椅上,随后他的手探上她的腰间,扯开了她的衣带。
景易正要更进一步,宁染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手掌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却因为宁染的动作,慢慢渗出殷红的血液,最后滴落在她绯色的衣裙上后融为了一体。
“你做什么?!”宁染神色中满是惊慌,眼中却流露出愤怒,勉力坐起来后抬手扇了他一记耳光。
她觉得景易已经疯了。
他白皙的皮肤有清晰的掌印,看向她的目光由难以置信渐渐变得阴翳。
“怎么?这你就受不了了?你不是想取悦我吗?还是说你在欲迎还拒?”声音中满含嘲讽,长指也轻佻地帮她擦去唇边残留的血迹,动作甚是轻柔。
府中路过的仆人看到这一幕不敢停留,匆匆低着头加快脚步走了。
景易双手搭在圈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压迫感。
宁染抿着唇,眼眶中慢慢有了水汽,眼尾也微微发红,却仍是倔强地不肯看他。
景易神色晦暗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后终是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