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洲选得是一家格调优雅装潢精致的法餐厅。
顾太子的舌尖从小到大品尝过多少山珍海味,所以苏阮阮并不担心他选的餐厅不好吃。
沉重黑色桌面摆放着一对高高的鎏金蜡烛,精致透明的玻璃花瓶中插着一朵白色玫瑰,丝绸质感的金色餐巾用银饰扣住,旁边还摆放着两瓶昂贵的红酒。
少女温静白皙的眉宇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顾锦洲:“这些菜不合胃口?”
苏阮阮:“不是……,这地方太浪漫了,我怕你突然跟我求婚。”
“宝宝。”顾锦洲不紧不慢切着面前的七分熟牛排,白色精致的衬衫袖口挽起,手骨清贵如玉透着几分狂恣。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能变出戒指跟你求婚。”
他的声音干净温润,一如他现在英俊温沉的脸庞,因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所以心情都好了不少。
苏阮阮眼神飘忽,笑容甜美娇俏但声音很弱很怂,“鹅肝真好吃。”
她其实想到了自己十八岁那年暑假。
因着是私立贵族学院,所以高三也放了两个月暑假。
阮阮的舞蹈功底很好,平常注意练功就行。但是她的目标院校,香江舞蹈学院文化分要的不少,她的分数刚刚够,所以想借着暑假补补课。
远在M国的顾锦洲一天七八个电话、十几条短信催她过去,阮阮硬是拖到假期最后十天,才飞去M国。
他气得要死,一张英俊无可挑剔的脸庞阴沉的几乎可以拧出水,却要端着优雅磁性的声音跟她说学习最重要。
那十天,顾锦洲工作上课都会带着她。
晚上有一场私人聚会,因为都是熟悉的人,所以顾锦洲带着阮阮去了。
地点也是一家法餐厅,当时包场了,只有他们那一桌人。
八九个男人,阮阮是唯二的女生。
阮阮认得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眼熟,但是她跟他们没什么话可说。
她只能跟顾锦洲说话,或者跟另外一个短发女生尬聊。
尬聊了半个多小时,她们终于找到了共同话题,喜欢同一个乐团。
少女轻轻柔柔的笑声,被雄性荷尔蒙爆棚无处宣泄的男人们盯上了。
“阮阮妹妹变化真大,如果不是锦哥带在身边,我在路上碰见都不敢认。”
“以前可可爱爱,现在变得这么漂亮,怪不得锦哥看得严。”
这已经是阮阮瘦下来的第三年了,每次聚会依旧有人谈论她的容貌变化,都成为固定话题了。
顾锦洲不想她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把话题带到了其他人身上。
他边说,边用筷子给阮阮夹吃的,很快她面前的盘子又满了。
阮阮觉得这家法餐厅不是一般的好吃,今晚肯定会吃胖三斤。
但是没关系,狂练几天舞蹈就瘦下来了。
“锦洲哥哥,我想去卫生间。”
短发女生:“我知道位置,我带你去吧。”
阮阮说:“谢谢。”
两个女生离场了,这群家世卓越的公子哥们的话题就像脱缰的野马。
“锦哥,上次咱们聚会有个上东区的名媛看上你了,她搞不到你的私人联系方式,就找到了我。那位上东区的名媛是出了名的傲慢挑剔,却还是臣服在咱们锦哥的西装裤下,嘿嘿嘿,我把她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顾锦洲:“没兴趣。”
“锦哥,你眼光太高了吧。”
“劳逸结合,工作效率才能更高。”
“阮阮妹妹还在M国,你让锦哥怎么劳逸结合?”
“懂了懂了,那就等阮阮妹妹走了再说。”
顾锦洲修长优雅的双腿交叠,懒懒散散靠着椅背,细看笑意淡淡的眸子冷漠又疏离。
五分钟过去了,两个女生还没回来。
顾锦洲起身找人。
短发女生站在外面玩手机,冷不丁看到顾锦洲顾太子爷,眼神透着紧张和迷茫,双手双脚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欢迎的姿势。
顾锦洲:“你回去吃东西吧,我在这里等她,她来例假的时候上厕所会很慢。”
短发女生点了点头,离开了。
原来顾太子不是装好哥哥人设,他是真的疼爱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连例假时间都记得。
如果她知道…阮阮例假期间弄脏的内裤是顾太子亲自手洗的,被例假疼哭的阮阮是顾太子抱在怀里哄睡着的…可能她就不会怀疑顾太子假装对阮阮好,而是怀疑顾太子是收养的,阮阮才是真公主吧。
这场聚会直到深夜才散了,唯一一个没有喝酒的顾锦洲,需要把这群难缠的酒鬼塞进车里。
可怜矜贵自持的顾太子,体验了一把赶猪进笼。有一头醉酒猪猪特别不听话,这边的车门塞进去,他就从另外一道车门跑出去。
顾锦洲朝他屁股上踹了两脚才老实。
在萧瑟又繁华的异国街头,阮阮和短发女生站在一起,笑咯咯看着他们闹。
突然短发女生问:“你是顾家的童养媳吗?”
阮阮:“啊?”
短发女生:“太子爷的眼神一直在你身上,跟板上钉钉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阮阮:“我不是他的童养媳,我只是被顾家收养了。”
短发女生见她没明白,又说道:“我觉得他没有把你当妹妹。”
阮阮当时没听懂,因为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后来顾锦洲告白说喜欢她,她才明白顾锦洲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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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阮在卫生间里洗手,抽了两张纸擦干净指间的水滴。
如果顾锦洲今天真的求婚,她可能就顺势答应了。
穿着红色抹胸裙的余霏霏走了进来,她看清楚苏阮阮的脸后,表情震撼,一股自卑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个人说的没错。
如果苏阮阮进娱乐圈,就没人看得见她了。
如今苏阮阮陪在顾锦洲身边,顾锦洲也会看不见她。
余霏霏:“那天的绯闻热搜是个误会,我只是想报答顾总的恩情,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被一群男人灌酒占便宜,是顾总出面替我解围。大概是我们长得有点像,他觉得我受辱,就是你在受辱,所以才会出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