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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头看她,但看她只是围观者的姿态,并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便瞬间感觉心冷齿冷。

坊间都传闻端容公主跋扈邪肆,他竟是因为她几句娇嗔,将她的真面目忘了。

骊骅见那可怜老者,浑身的血都冷了,仿佛看到了之前在公主府内被羞辱打骂的自己。

他站定不动了。

“嗯?”甘琼英侧头看他。

“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骊骅看着她,满眼失望地说,“公主今日是要这老丈以死来偿吗?”

“啊?”甘琼英只觉得实在是冤枉。

骊骅见她毫不怜悯的神情,自嘲一笑,笑的是他竟会觉得她温柔,他抬手甩掉甘琼英抓着他袖口的手,欲要上马车。

不顾舌头上的伤势,恼火喷出几个字:“三九,启程回去!”

甘琼英怎么可能让他这样赌气回去,立刻上前拉他,他个子高,抬起手臂不让她拉,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冷漠。

这可真是白哄了这许多天,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她又看向那要死要活的老者。

这件事无论怎样看,都是端容公主在仰仗着皇权欺辱平民。

但是甘琼英穿越这一月以来,虽然知道她身边的人有多么猖狂无度,但是她从未干涉手下如何处理事情,并非只是她要符合人设,而是她发现这些人都是面恶罢了。

她公主府加一起四千多人,她并未个个见过,可几次乱转,全府上下皆是等级森严井然有序。

连下人之间都不会无故倾轧,自然是因为管事的头脑清醒,手段了得。

内院掌事是满月,府外侍卫便是陈瓦,两人都是兢兢业业,难寻错处。

甘琼英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些日子也算将身边之人了解透彻,他们只是一致对外时显得凶恶,绝不会无的放矢。

四千人的府邸,事情多如牛毛,满月受罚不敢调养好就来当值,陈瓦甚至不会仗着侍卫长的身份逃避值夜,他们哪有那个心情,哪有那个时间恃强凌弱欺压百姓?

因此甘琼英不可能只看片面,只怜老弱,就盲目对身边忠犬打骂呵斥。

况且听陈瓦的意思,老者确实违规,且他方才是从窄巷横冲而出,若当真只是为了筹钱给孙儿看病,即便是违规,也可以网开一面,她的人亲自送去,到了皇城司,说清也就罢了。

他何苦这般的要死要活?

不过眼下的情况,周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若当她当真要将这老者扭送皇城司查办,想必端容公主仗着皇权欺压平民的作为,会再度为她的臭名声,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甘琼英是不怎么在乎的,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根本洗不白。她把自己的小命顾好就成了。

但是她也猜到,骊骅反应如此激烈是设身处地,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她穿越过来,已经是成婚三月,骊骅已经被端容公主迫害了好几轮,现在她是端容,这个锅她只能背。

她转头立刻追着骊骅拉住他,被他甩开,便又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哎呀夫君你别急嘛!”

甘琼英说:“多大点事,你若不忍心,那你去处理。”

甘琼英拉着他手臂晃了晃,看着他说:“这件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样还不行吗?”

她侧头对满月道:“去将陈瓦叫回来,这件事交由驸马来办。”

甘琼英对骊骅说:“你快一点解决,你的舌头不能说太多话,不然会再撕裂,上药又疼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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