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早，就有其他地级市抓获的吸毒人员被送到了李维民这边，总共有四个。
数量乍一看不多，但这只是距离东山市比较近的吸毒人员。
全国各地落网的吸毒人员以及毒贩，总人数超过了两百名。
还有十几个人恰巧不在家，当地警方正在不遗余力的追捕着这些人的动向。
这些人，全部都是跟林煜有过交易的瘾君子，以及林煜扣扣上添加的那些瘾君子、毒贩什么的。
只要有地址，直接就上门抓人。
没有地址的，也在查着身份信息。
毕竟，那个学习资料分享群里，就足足有两千人了。
一桩大案子。
四名吸毒人员刚被送到东山市警察局，李飞、宋杨等人立刻就展开了审讯工作。
四场审讯，同时进行。
审讯室中，李飞和宋杨两人一脸严肃的坐着，对面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染着红色头发、被吓得浑身哆嗦的年轻男子。
“姓名。”
“陈，陈小帆...”
“年龄。”
“十，十七...”
听到这话，李飞的眼神更加的犀利了，狠狠的剜了对面的少年一眼。
未成年就沾上毒品，胆子是真的大。
李飞没心思跟他掰扯其他的问题，例行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就步入了正题。
“你有没有在一个名叫高三学习资料分享群里待过？并且向一个网名叫Y的人购买过毒品？”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警方昨晚亲自登上林煜的扣扣小号找到的。
陈小帆眨了两下眼睛，似乎在艰难的回忆着，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有，有，买过...”
一个未成年人对上气势骇人的李飞和宋杨，压根就不敢狡辩，直接就招了。
见成功对上号，两人眼前一亮。
“你从他那里购买到的，是什么东西？”
宋杨冷着声音发问。
听到这个问题，陈小帆的脸上竟流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
“冰糖！”
“我收到的是冰糖！”
“我给了他五万块钱，明明买的是冰毒，结果收到的是冰糖！气死我了...”
陈小帆满脸悲愤，而李飞二人的心中，则是狠狠一震。
事情跟林煜所说的一样。
这些瘾君子收到的，是冰糖。
根据林煜账本上的记录，这个陈小帆是在两个月前向他购买过毒品的一名瘾君子。
李飞按下心中的思绪，再次发问。
“你发现收到的是冰糖，然后呢？”
陈小帆已经完全想起来自己两个月前的这段经历了，一时之间怒从心头起，竟连恐惧都消散了几分，当即就开始跟李飞叙述了起来。
“我收到的货不对，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去找他对质啊！”
“结果我还没说两句，他就直接给我来了一句不服去报警！然后就把我给删了！”
“我特么气疯了，想去群里曝光他，结果发现他把我给踢了！”
“我又不敢报警，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陈小帆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想到这段憋屈事心中情绪一阵翻涌，甚至还抹起了泪。
李飞两人沉默的看着他，面上虽不显，但心中已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陈小帆所说的一起，都跟林煜的口供对上了。
难道，林煜真的从来就没卖过毒品？
卖的全部都是冰糖？
宋杨看了李飞一眼，见他还在沉思，扭头继续发问。
“你发现上当受骗之后，就没有想过要按照订单上的地址去找他吗？”
陈小帆吸了吸鼻子，模样有些怂。
“我哪敢找他？”
“他们这种毒贩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手底下有人的啊？我一个人过来肯定被打！”
“他给我寄冰糖，也许就是看我好欺负，想弄我的钱...”
说着，陈小帆狠狠叹了口气。
而李飞和宋杨两人，也是真的无语了。
这伙人的脑回路，他们是真的搞不懂！
不过，陈小帆所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煜到底是给这些人全寄了冰糖还是冰糖、冰毒混着寄，现在还是不能下结论。
得看最终综合上来的结果。
李飞两人又询问了几个问题，这才结束了审讯，心事重重的从审讯室出来。
回到办公室中，李维民几人已经在等他们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
“说说你们的结果。”
李维民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了李飞两人。
李飞几人对视了一眼，当即就开始了汇报情况。
一番汇报之后，局势渐渐变得清晰明了。
送到东山市警察局的四个吸毒人员里，三个跟林煜有过交易，一个没有跟林煜买过毒品。
有过交易的，收到货的全是真冰糖。
甚至有一个人收到的货连冰糖都不是，是明矾。
找林煜要说法时，林煜的态度很是强硬，直接让他们报警，然后拉黑他们。
没有交易的那个人表示，林煜从建群开始，每个月一号十五号，都会在群里通知出手冰糖。
态度，冷漠至极，是大家爱买不买的那种。
自始至终，林煜从未宣传过自己卖的是毒品，一直都是说的卖冰糖。
只不过，没想到收到的货是真冰糖，甚至还有更便宜的明矾。
在众人交流审讯结果的时候，各地的审讯结果也送到了他们这边。
一样。
有的是冰糖，有的是明矾。
就是没有冰毒。
看着眼前的这些审讯结果，李维民等人都懵逼了。
良久之后，李飞才无比懵逼的开口。
“把冰糖当毒品卖，从头至尾都说自己卖冰糖，态度还不是很好，居然还有人找他买...”
“林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飞这一句，是真的灵魂质问。
他们是真的想不明白，林煜到底是怎么做到今天的！
这波操作，不是悬崖上走钢丝吗？
他是真不怕被人报复？
还有，这群瘾君子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
人家卖冰糖卖了三个月，还特么没发现货不对板，上赶着送钱！
匪夷所思。
不过，这些供词，这不是不能洗清林煜有一条走货渠道的嫌疑。
而且，人还没抓全。
万一就有人收到林煜寄的冰毒了呢？
百般思虑之后，李维民下了命令。
“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