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诩云淡风轻地撂下了这句话，细长的丹凤眼里，带了几分玩味，眼底浮现了几分痴迷。
眼角微微往上勾，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陈竹茹。
“你说，这样好不好？……”
“我的好嫂嫂……”
“嗯？……”
他的手指慢慢在她脸上滑过，引得她一阵轻颤。
指尖忽然传来一股凉意。
他碰到了她的眼泪。
他有些慌了神，可面上的神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梁诩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肆意在她身上游走的手，一下子没了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
陈竹茹的脸上满是泪水，琥珀色的瞳孔里布满了屈辱的神色，雪白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手指不停地扯着身上的衣服，想要遮掩着。
梁诩有些心慌，扫了眼身后的梁兮，眼神变了变，硬生生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转脸，语气恶劣地对着陈竹茹，“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你贱！！！”
梁诩把人往后一推，迫使她的腰卡在了后边的烟囱上，农村的柴火灶，大多都有个东西。
好在水泥砌得厚，加上火已经熄了，倒不烫人。
但陈竹茹还是有些不舒服，扭了扭身子。
只是陈竹茹的皮肤薄，又很白，贴上去的瞬间，腰上的皮肤就成了粉红色，还沾了点黑色的烟灰。
一时间，黑与白的交融，显得她的腰肢格外细软。
梁诩不由得下腹一紧，扭过头不再看她，声音不自觉染上几分沙哑。
“我的好嫂嫂，你考虑一下吧……”
“嗯？……”
梁诩说完，转身扫了眼梁兮，他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屑。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似乎是冰与火的斗争，只想让对方永远消失。
梁诩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走到门口时，脚步忽然顿了顿，视线停在了陈竹茹的方向，末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猛地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院门后穿来一阵吱呀声，窸窸窣窣的，跟小老鼠一样。
梁诩伸手，把门往里压了压，也没使多大力，不过三秒，里头传来一阵求饶声。
“叔父！！！我们错了！！”
“错了！！错了！！”
“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几个吧？”
岁岁他们三个，感觉都要被压成肉饼了，忍不住出声求饶。
梁诩松了手，把最外面的岁岁拽到了一旁，蹲下身，语气里带了几分恳求，“岁岁，我……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你娘开心一点？”
他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她这一阵子都不愿意看见他，就跟记忆里，他扔掉她亲手做的东西，那几天一样，怎么都不肯见他，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
错了就是错了。
岁岁看了眼面前的叔父，忽然觉得他高大的身影，沾满了落寞。
“叔父，你怎么了？为什么我娘会不开心啊？是你惹她生气了吗？”
岁岁偏了偏头，不解地看着梁诩。
梁诩看着面前的小孩，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利用一个小孩，来缓解陈竹茹的情绪？
只因为他看见她的眼泪，心竟然下意识抽痛起来。
“不用了。你就当没听过这句话。”
梁诩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起身打算离开。
裤腿上却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小小的，他低头一看，是一双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裤腿，岁岁咬着唇，似乎很纠结，但还是拽住了他。
“叔父，没关系的。我娘她可好了，只要你跟她认真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你帮我们挤羊奶，收拾那个欺负人的坏叔叔，还受伤了……”
“你放心，只要你想，我娘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岁岁一脸正色地抬头，扯了扯梁诩的裤脚。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真挚，看得梁诩有些晃神。
“道歉……”
梁诩喃喃自语道。
“对啊！道歉……”
“如果只是道歉，就好了……”
幽深的黑眸里，藏了几分悲切。似乎不愿意让人轻易看破，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梁诩蹲下身，把岁岁的手从他裤腿上拿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小孩。
鹅黄色的背心，露出来的手臂和莲藕一样，白白的，还透着点粉。下面是条格子裤子，有些短了，露出了一脚踝。倒有些千玺年间，街上穿着船袜，露出一大截冻红了点脚踝。
裤子花色挺杂，不像衣料。估计是家里裁东西剩下的。
和另外两个的有些尖的脸不同。
岁岁的脸是脸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的，可爱极了。
但是脸上却带着不属于她的沉稳。
梁诩有些晃神，他和陈竹茹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把人轻轻搂进来怀里，手虚虚地搭在岁岁的背后。
“谢谢你……”
“不过，叔父今天有点累了。你能帮我哄哄你娘吗？”
梁诩的眼睛亮亮的，眼角微微往内勾，瞳孔的颜色很深，跟幽深的黑洞一样。眼尾上扬，睫毛细细密密的，不停地上下扑闪着，高挺的鼻梁上，似乎还有几颗小痣。
岁岁有些晃神，此时的梁诩，好像一只充满媚态的狐狸。她情不自禁地开口，“叔父，你好好看……”
“比电视里的女妖精还好看……”
梁诩有些哭笑不得，看样子，这孩子是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伸手擦了擦岁岁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伸手把她往厨房里推。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赶紧进去吧……”
“诶诶诶……”
被迫往前走的岁岁，猛地回过神来，擦了把口水，朝另外两小只的方向挥了挥手。
有些怕梁诩，一直藏在门背后的两小只，得到了姐姐指令，里面爬了出来，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岁岁后面。
今天三小只都穿的鹅黄色的衣服，跟小鸭子一样，排着队。
梁诩有些失笑，转身回了房间。怕她等会儿出来，又撞个正着。
这样，她会更加讨厌他吧……
厨房里的陈竹茹的反应，和梁诩倒是大差不差。
她一直坐在灶台上，衣衫凌乱，脸上布满了泪痕，琥珀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空空荡荡的，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跟一块破布一样。
梁兮的眼神沉了沉，缓慢地挪动着，伸手轻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身前散发着热气的怀抱，让陈竹茹下意识躲闪，她声音闷闷地，带着几分抗拒，“现在，不要抱我……”
“好吗？”
“竹茹……”
“放开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