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德全解释之前，现场的人就已经惊的张大了嘴巴。
在整个帝都，能被尊称一声谭老的人，除了那唯一一个在普帝英斯任教过的华国人、当今学术界的泰斗谭越森，还能有谁？
只不过，自从退休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从不接受任何宴会邀请的人，怎么会突然到这儿来？
比起还时常活跃在众人视野中的文松鹤大师，几乎算得上隐居山林的谭越森能来参加一场豪门宴会，是每个人都没想到的。
凌颂蓁回过神后，也觉得自己犯傻了。
只不过，这个人同样也不是她邀请过来的。
而且就算她提出邀请，也没把握能将这位淡泊名利的老先生给请过来。
难道又是……？
凌颂蓁迷茫的看着南初，突然觉得自己白活了四十多年，竟然看不透一个孩子。
在场的人不知道内情，面对这个即将出场的重量级人物，又开始叽咕起来。
“凌家不愧是凌家，连谭老这样的人都请的来。不过这来的时机也太尬了点，凌小姐的学历刚被诟病，就来了个学术界的大佬，这不是让自己女儿下不来台嘛？”
“你忘了凌夫人刚刚说的要给凌小姐迁学籍的话了？这明显是不知道凌小姐早就辍学的事啊。”
“果然上帝还是公平的哈，在某方面突出优秀的人，其他方面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如。”
“……”
听着这些叽咕声，一众豪门千金彼此对视一眼，一个个都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何芷嫣不知想到什么，看着阮凝霜问道：“阮小姐，谭老不是你的导师吗？”
“对啊。”另一千金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我还记得谭老是人工智能领域的教授，而霜姐创立的公司也是人工智能公司，刚好专业对口。”
“不错，谭老是我的导师。”提起谭越森，阮凝霜脸上的神色恭敬了许多，不再是刚刚那种目空一切的样子，“只是没想到他老人家能来。”
说着她扭头看向凌家人的方向，举了举手中的香槟。
“我和导师很久都没见过面了。知道他老人家喜欢清静，我也不好去打扰，这次多亏了凌家的邀请，才让我和导师能有机会叙叙旧，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在这儿敬凌小姐一杯。”
她这话一出，凌颂蓁几人的脸色再度沉了下来。
现场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阮凝霜这是弄的哪一出。
凌家请的人，她却上赶着感谢，言语间透着自己和谭老的熟稔，整的这人像是给她请的一样。
而且刚刚一众人还在嘲讽南初的学历，说谭老来的不是时候，她却借此给南初敬酒致谢，几乎可以说是一种挑衅了。
这凌小姐还能忍？
然而南初却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恼羞成怒，对待阮凝霜的挑衅，她理都没理，仿佛跟对方对视一眼都是在浪费时间。
阮凝霜没从南初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微微蹙了下眉。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了，这女孩无论面对什么都出奇的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这份宠辱不惊的气质，自己无论怎么学，都无法学到精髓。
就因为会弹个琴，就可以做到无视自身的其他缺陷？阮凝霜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扭头，就见穿着一身唐装、戴着一顶礼帽的谭越森背着一只手走了过来。
谭老虽然长了一嘴花白的胡子，脚步却稳健有力，手中的拐杖也仿佛只是个装饰品，背着的手还时不时的伸到前面扶一下带着链条的眼镜。
看到谭越森，阮凝霜顿时将南初抛诸脑后，神情略显激动的迎了上去，“谭老师，好久不见。”
谭越森脚步一顿，再度伸出背着的手扶了下眼镜。
在阮凝霜脸上定了片刻后，疑惑的问道：“我见过你吗？”
阮凝霜：“……”
“噗……”舒曼怡没忍住笑出声来。
在场的其他人愣了一秒，也跟着笑成一片。
“什么情况啊这是？谭老不认识阮凝霜？好久不见，我见过你吗？这对话也太打脸了吧？我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妈呀真给我笑死，前面摆了那么大的谱，又是感谢又是敬酒的，还说要和谭老叙叙旧，结果人谭老压根不认识她！”
“谭老真的是阮凝霜的导师吗？或者说，阮凝霜真的是从普帝英斯毕业的吗？不会诓我们吧？哪有导师不认识学生的啊？”
“……”
听着周围人肆无忌惮的嘲笑，阮凝霜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
她也想知道，谭老怎么就不认识她了？她才毕业没几年，人一老，记性这么差吗？
何芷嫣适时的解围道：“阮小姐确实是从普帝英斯毕业的，这一点不用怀疑，因为我见过她的毕业证，谭老估计是年纪大了，而且每年教那么多学生，记不住也正常。”
阮凝霜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随后耐着性子跟谭越森解释道：“谭老师，我是你的学生阮凝霜，我的毕业论文还是你辅导的，你忘了吗？”
“普帝英斯的？”谭越森脸上还是一片迷茫，但显然不太想和她继续掰扯，“我回头看一下学生名册，你先让一下。”
说完不等阮凝霜作何反应，抬步绕过她走向南初，紧接着来了个川剧大变脸。
“你这丫头，毕业后也不来看看我老头，还让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有你这样的学生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