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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娇只看了一眼,便被阮知夏夺了回去。
她面色僵硬的捏着单子说:“没什么的,只是有些感冒……”
慕逾白并不在意她的解释,他看了看表,只留下一句:“你拿了药就回去吧。”
说完,他便没在看阮知夏,带着彭娇匆匆离开了。
阮知夏紧绷的肩膀松下来。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单子,默默地转身到药房排队。
癌症,是说起来很可怜的病,但她不想让慕逾白同情她。
通往手术室的路上。
慕逾白走得飞快,彭娇要大步往前才能跟上他。
走到手术准备室,两人正用酒精凝胶消毒,慕逾白却突然问道:“她刚刚拿了什么药?”
他神情没什么变化,彭娇消毒的动作却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一些消炎药吧,不是说感冒了?”
吉非替尼,治疗肿瘤的靶向药,也算消炎药的一种吧,她想着,又笑着跟慕逾白说:“你离婚了,什么时候娶我?”
慕逾白没回答,表情严肃的戴上手套:“要做手术了,专心点。”
另一边,阮知夏拿了药。
小小几盒,是几千块的重量。
回到家已经快日落,余晖泛着酡红。
路过小区外的超市,阮知夏想了想,走了进去。
——明天就要做化疗了,今天做点好吃的打打气。
脸上扬起微笑,她走进超市。
经过进口生鲜冷柜,她的视线被一箱鲜艳饱满的橙子吸引。
阮知夏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橙子。
正准备称一点,她一看价钱标,一斤竟然要28.9!
她心里倒抽一口冷气,伸向橙子的手又顿住了。
想到包里那张四千八的缴费单,她怔然站了一会儿,转向了普通区的橘子。
九毛八一斤,也挺好。
回到家,阮知夏剥开橘子塞在嘴里,酸酸甜甜。
橘子和橙子,也差不多,她含着橘子满足的笑了笑。
吃了药,阮知夏这一晚终于睡着了。
又静又黑的屋子,好像比以往更冷了,她蜷缩着,睡梦里眼角湿润。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
虽然没有太阳,但是也没有雨。
阮知夏一个人来做化疗。
她躺在医院的床上,闭上眼睛,冰冷的针头刺入静脉,随着药水进入身体,没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
反应是从没想过的恶心疼痛,血管里好像爬满了蚂蚁,却也只能忍受下去,任由蚂蚁啃噬全身。
做完化疗,周围的病人都被家人接走了。
阮知夏一个人蜷在床上缓了很久,青白唇色让她看起来几乎不像个活人了。
直到晚上,她才勉强爬起来,蹒跚着出了门。
她本想绕着慕逾白所在的急诊部走,却还是在一楼走廊遇见了彭娇。
走廊尽头是看不见的黑,头顶灯光白得吓人。
彭娇笑着打招呼:“阮小姐怎么了?来找景深吗?”
“没有……”阮知夏一瞬紧张,见慕逾白不在,才倚着墙艰难道,“我来看病……”
彭娇看着她惨白脸色,若有所思:“是感冒吗?要多喝水哦。”
“好,谢谢。”阮知夏勉强一笑,正准备离开。
彭娇却突然说:“其实,景深是我的前男友。”
阮知夏的脚步猛然顿住。
又听得彭娇说:“硕士毕业的时候,我想出国深造,和他闹了别扭。他会和你结婚,恐怕太生我的气了。”
彭娇眼里冰冷,声音轻柔:“我替他说声对不起。”
走廊一片死寂。
许久,一阵冷风吹过,阮知夏压着嗓子忍不住咳了两声。
“没关系。”她说。
恶心痛苦的感觉又一次上涌,阮知夏痛得打着颤,不明显的佝偻着。
“没关系的……”她又说。
“因为我喜欢他。”
阮知夏身后楼梯拐角,慕逾白顿住脚步,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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