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策衍并未在这屋子里多待。
怕被人发现,楚莞宁几乎是推着他离开的。
纵使他百般不情愿,到底还是拗不过楚莞宁。
走前,他只对楚莞宁说了两个字:“等我。”
……
午膳前,裴敬回来了。
飞鱼服都没来得及换,他便赶着来找楚莞宁,那模样,好像怕她跑了似得。
“莞宁。”
踏槛进来,他还在喘着粗气。
楚莞宁闻声,无神的抬头,还未开口就被他一整个抱进了怀里。
扑鼻而来的冷香直往楚莞宁的鼻尖钻,分外的催人作呕。
强忍着不适,她只字未言,裴敬也并不在意,只拉着她到桌前坐下。
看了眼桌面上的糕点,他眸中光亮闪了闪,下一瞬又归位宁静。
“莞宁在吃糕点吗?”
楚莞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须臾,又拿着那糕点举到他嘴边。
单调的吐出一个字:“吃。”
裴敬背脊一僵,眸光颤了颤。
楚莞宁却置若罔闻,只机械的举着那糕点在他嘴边,倔强的要喂他。
“吃。”
她又重复了一遍。
裴敬好不容易舒展开来的眉宇再次拧做了一团,心头酸涩泛滥。
有什么堵在嘴边想问,停顿一二,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吃。”
“莞宁给的,是毒,我也甘之如饴。”
说罢,他果真就着楚莞宁的手将那糕点咬进了嘴里。
“统领!”
糕点入嘴的间隙,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裴敬应了一声,走出去。
楚莞宁眸光一顿,果断跟着起身,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裴敬只是淡淡侧头看着她轻笑了一声,末了,索性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
“被莞宁黏着的感觉,真好。”
他欢喜的扯着嘴角,笑容可掬,好似真真欢喜。
楚莞宁心下却阵阵鄙夷,依旧只觉恶寒。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而今,他再多的好都入不得楚莞宁的眼。
血海深仇,不是说过就能过的。
“统领,您吩咐我们去查的东西都查到了,这些……”
话语间,男人像是才看到裴敬身侧的楚莞宁,话音急忙顿住,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裴敬却半点不在意,颔首示意他继续:“有话就说,我没工夫等你支支吾吾。”
得了裴敬的令,那男人也不敢再隐瞒,从袖间抽出一封信如实道:
“您吩咐我们去调查的几位大人的罪证都在这里,只要把这些东西交上去,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罪名。”
裴敬收了那信封,眼神示意他退下,转身,又将那封信交到了楚莞宁的手上。
“莞宁,我说过的,弥补你。”
“这些人都是当年参与陷害你父亲一事的官员,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给你解气,好不好?”
男人声音轻缓,随风一起来,明明带着无尽的缱绻柔情,落在楚莞宁耳朵里,却莫名渗人。
楚莞宁稳住心神,眸光不着痕迹的闪了闪。
下一瞬,她又扬起无辜的眸子,露出一个灿然的笑:“报仇,好。”
能借裴敬之手让那些罪该万死之人伏诛,她求之不得。
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早该偿命!
裴敬轻笑一声,又将那信封收回来,搭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往上一挑,目光恣意,稀碎的光间,尽是残忍。
“莞宁,你乖乖的不吵不闹,相公送你一份大礼,保证你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