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黑夜里点燃起一把火,姜悄儿猛然抬起头,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耗尽的力气好像在一瞬间又充满身体,她大步往声音的来源跑去——
“奔奔!杨竟河!”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奔奔仿佛也在回应她,她离得越近,奔奔的犬吠声就越大。
终于,姜悄儿看见了月光下的岸边,奔奔正绕着一个倒地的人形大声吠叫。
而躺在那里的人,赫然是脸上失去血色的杨竟河!
姜悄儿飞奔过去,一个没站稳滑倒在杨竟河身边。
顾不上膝盖的疼,她连忙去查看他的状态,焦急地唤道:“杨竟河!杨竟河!”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抓住他的双肩摇晃,又去按压他的胸口。
连续几下,杨竟河呛咳起来,吐出一大口水。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在看见姜悄儿的那刻扯了扯嘴角,虚弱地说:“枝枝……这次,我保护好奔奔了。”
姜悄儿狠狠一怔,泪如雨下。
杨竟河受了重伤,昏迷过去。
他身上和奔奔也都湿透了。
在这样寒冷的高原上度过一夜,不死也要落下病根。
姜悄儿一个人没办法把杨竟河带回去,也没东西可以取暖,急得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她刚才喊声太大,被附近的村民听到。
村民想着过来看看,瞧见这副情形,主动帮忙把人带去他家。
家里有柴火,有干净衣服,还有点药。
村民有老婆没孩子,两人都是热心肠,帮杨竟河上药换了衣服,还烧水给奔奔洗了个澡,用干净毛巾擦干。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姜悄儿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只能连连道谢。
村民露出淳朴的笑容,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我们……军民一家亲!”
这句话,让姜悄儿泣不成声。
最后窝在炕上的时候,奔奔已然不发抖不打颤了。
反倒是杨竟河的情况瞧上去不太好。
虽然背后的伤口擦过药,但肯定还是会发炎发烧。
村民本来还要陪姜悄儿一起看着杨竟河,但姜悄儿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让村民和他老婆去睡觉休息了。
房门关上,姜悄儿彻底松下了那一口气,已然精疲力尽。
奔奔已经睡着,她刚在杨竟河身边躺下,就听见他呼吸有些重,立马起身去探他的额头。
一片滚烫!
姜悄儿的心沉了下去,她连忙起身出去接了点冷水回来,用毛巾浸湿了覆在杨竟河的额头上。
没一会儿毛巾变热,她就拿下来重新浸过。
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少遍,
天光刚刚白时,杨竟河额头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姜悄儿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这口气一松,她坐在炕边挨着杨竟河就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脸颊上。
几分钟后,昏迷中的杨竟河突然慢慢睁开了眼。
刚才在梦中,他好像置身于火海之中,烧的五脏六腑都难受。
忽然周身的火越来越小,一瓢瓢凉水好似泼到他身上。
此刻醒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姜悄儿在照顾自己。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覆在她脸上,拇指蹭过她的眼睫毛。
她被打扰了美梦,微皱起眉,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他觉得好笑,抬起身又低下头,在她柔软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这个吻持续了几秒,杨竟河舍不得,但还是放开。
“枝枝,我爱你……”他痴痴地看着她,梦呓般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