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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你是在说我吗?”
傅嘉言从自己的房间里边款款走出来,她妆容得体,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远远给族长行礼:“我刚在里边分线,好像听见祖母叫我名字。”
其实是太紧张,一直不敢出来,但想到了才十岁的弟弟已经替她谋划这么多,想到上了年纪的李嬷嬷今天还为了她的事跑上跑下,她还有什么理由躲在里面不出来呢?
秦氏像见鬼了一样,手抖着指向傅嘉言:“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起得来?你应该浑身无力才对呀,而且你的衣服被撕破了,就是换了又怎样?你今天穿的肚兜是红色的那上边还绣了一朵兰花,你敢给大家看吗……”
“够了!”族长打断秦氏的话:“秦婶,你要再这样子,可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这是你孙女,不是你仇人!你要搞清楚亲疏远近!”
族长看不过去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
秦氏远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堪,看来以后得多关照一下傅今安一家,不然傅知远的妻子女儿被逼死他这个族长都没脸跟外人交代。
“好了,今天这事情都是误会。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来,我要是在外边听到半点风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傅氏也没有这样子吃里扒外的族人!”
族长直接盖棺定论,今天这事情不管是怎样子的现在都得是这样子。
这年头族长的权利比官府还要大。
官府办事情还要有法可依,而族长是可以处置道德问题的。
秦氏还是有些不甘心,指着傅今安:“这个小杂种呢,他ʝʂɠ小小年纪就想要我的命啊,他放火烧房子,而且还用扫把来打我,这是以下犯上,族长你刚才可是亲眼见到的,难道你连他这样残害长辈的人也要包庇?”
其实秦氏最看不惯的也是傅今安,一是害怕她发疯,二是因为她是男丁。
只要她出了什么意外,整个大房的所有财产以后还不是她儿子孙子的,没有了男丁的绝户,还不是任她揉捏。
族长背着手冷冷地看向秦氏:“秦婶,你这是对我这个族长的处置有意见?你有什么意见你说!”
别看族长今年才四十多岁,他说的话绝对是一口吐沫一个钉的,他接任族长两年来还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秦氏被威压得不自觉地抖了抖。
她怎么敢跟族长作对,她孙子傅耀祖读书的私塾还是靠族长关系才进去呢。
秦氏一个激灵:“没,我没意见,族长处理很公正,我不舒服失陪了。”
秦氏在金花银花的搀扶下跑得飞快。
傅今安看向傅嘉言颤抖的手,温声对傅青筠道:“青筠姐,谢谢你今天仗义执言,天气挺热的要不先进屋凉快凉快。”
傅嘉言回过神来,笑着去挽傅青筠的手:“对,这天也太热了,青筠姐快进来,我们喝点酸梅汤。”
她们进屋后,院子里就只剩下族长和傅今安。
族长蹙眉看向傅今安:“你很得意?”
傅今安摇了摇头:“没有。”
她只有无力感。
傅今安原本是现代一名数学博士,谁能想到会一朝胎穿到这个历史上找不到的上邶国来。
父亲已死,作为遗腹子母亲直接让她女扮男装。
后祖母为了这座宅子,为了母亲手里可能藏着的钱财一直刁难着她们。
姐姐傅嘉言今年十四岁了,后祖母把坏心思打在姐姐的婚事上,还差点毁了姐姐的清白,傅今安只恨自己年纪还小,还不到年纪带着母亲和姐姐独立门户。
这封建规定真是害死人。
要在现代,手里有钱,远走他乡买房过自己日子就好。
族长严厉地问道:“傅今安!火烧房子这事是你干的吗?”
火很危险。
现在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一间房子着火很有可能连累的是一大片!
傅今安没想过这种小把戏能瞒住族长,她老实地点头:“嗯,是我,但是族长放心,我做事有分寸,风速,燃料,火势我都算过的,外围还做了隔离带,即使没人救火,最后烧完的也只有东院一个院子而已。”
族长看着傅今安才到自己半腰高的个子,就这个小萝卜头今天把他都算在内了吧。
这份心思要是用在正途上该多好。
傅知远是族里出来的第一个官,要是傅今安能继承他父亲几分读书的天分就好了,到时候他们傅氏能再出一个做官的,整个家族都能更加兴旺。
姚氏为什么不让傅今安读书呢?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难道姚氏觉得自己丈夫当官劳累早逝就不想儿子读书做官步丈夫后尘。
要是这样也太妇人之见了。
族长觉得他回去要跟自己夫人说说,好好给姚氏做做思想工作,要是钱财问题,族里可以资助。
“行了,下不为例,你要知道有个词叫做意外,尤其是火这种人为无法控制住的东西,万一火势蔓延真的会生民涂炭的!你才十岁,多的是你把控不住的事,这次念在你是救姐姐也还造成什么不能挽回的后果我不跟你计较,以后遇事先找我商量,知道吗?”
族长知道傅今安从小做事就是个有成算的,但他还只有十岁,有些事真不是他能沾的。
傅今安嘴上应得干脆,但是心里却想跟你商量完黄花菜都要凉了。
要是族长能够从根源上解决她家的问题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局面。
六岁那年母亲被秦氏蹉跎,她当时就找过族长想分家,但结果当然是不可以,她当晚就提着匕首去找秦氏了。
后边秦氏收敛很多。
这才几年秦氏竟然又开始作妖。
威胁恐吓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只有自己有权才能护得住母亲和妹妹。
傅今安下定决心叫住了要离开的族长:“族长,我想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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