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江望和秦铭三人共同的努力,东宫一案总算有了一点点眉目。
“凶手虽然还没有露出真面目,但是那日传消息的太监已经被抓到了,大致可以确定太子和虞国公确实被人误导,做出了应激反应。”秦铭手里拿着厚厚的证词,欣喜的说道。
周宴南:“那就是说,太子和虞国公虽然有犯上之责,但罪不致死。”
“王爷所言极是。”
两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候江望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主子,宫里让你去一趟……”
秦铭转头看了眼周宴南,脸上满是担心和紧张,“为何这么突然?皇上此时召你会不会和此案有关?”
旁边的江望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只有周宴南面不改色,冷冷合上手里的卷宗,“秦铭,你把你手里所有的证词口供全部移交给江望,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没有参与过此案任何事情,记住,一定不要让自己卷进来。”
“实在开脱不了,你就把罪责往我身上推,我自会解决。”他遇事果断,不拖泥带水,也不怕惹上麻烦。
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小阿宴了。
申时一刻,周宴南早早就到了太和殿等着。
说是隐卫正在和皇上汇报近日来的调查。
足足等到申时三刻,李琼才让他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宴南跪地行了礼。
“老九,起来说话。”
皇上声音与寻常没有两样,看他脸上神采奕奕的表情,周宴南微微点头起身,“谢父皇。”
“过来坐,刚好有些话想和说,昨日户部尚书宋元录给孤拿了两壶酒,说是他从漓江带回来的,你也来尝尝。”
周宴南抬眼就看见旁边金漆木雕紫檀木案桌上放着一壶酒,两个玉瓷杯子,里面盛满了酒水。
见皇上已经坐下,他这才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父皇今日召儿臣所为何事?”
“你前几日陈上来的奏折孤已经看了,北漠军营出现了两个蛮人,这事你处理得很好,我正想赏你什么好?”
“为父皇分忧,本就是儿臣分内之事……不需要赏赐。”
皇上抬起酒杯,笑着说,“孤还听说,你带回来一名女子?怎么,孤记得你之前是不碰美色的?”
周宴南伸手把酒杯握在手里,许久都没有抬起,只是淡淡说道,“只是一个寻常女子罢了,父皇也知道儿臣府里下人不多,刚好房里缺个伺候的。”
“现在上京城里都在传,靖王喜欢绝色美女,好几个开国老臣都来跟孤说这事,孤也同皇后说了,让她给你物色个王妃,你意下如何?”
皇上虽然身在这皇城之中,但是手眼通天,他怎会不知道周宴南带回来的女子,就是虞桑宁。
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完全是想要试探他的心意。
没想到周宴南爽快的喝完一口酒,满脸笑意的说。“儿臣全听您安排,这杯酒敬父皇……多谢父皇母后为儿臣操心。”
说着他给皇上酒杯加满酒,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话间一饮而尽。
听到周宴南这么说,皇上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还有一事……老九这么聪明,不妨你来猜一猜,孤想说什么事?”
周宴南抬眼看着他,满脸不解,假装一无所知的模样,“儿臣愚笨,猜不出。”
“行,孤就有话直说了,你最近在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孤都知道,但没有拦着你……因为你是孤的儿子,你想查出真相救你三哥对吧?”
“父皇,儿臣……知错。”周宴南赶紧起身,俯着身子认错。
“罢了,你之前的事情,孤不再追究,只是这案子隐卫已经在查了,你去多关心别的事情,往后莫要再插手了。”
“儿臣遵命。”
“好,孤召你回来就为了这几件事情,你回去罢。”皇上起身往外面走去,走了两步,觉得以周宴南的性子,关于此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转过身,提了两句话,
“老九,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究竟是何人追杀你们娘两吗?不如你去趟大理寺找虞国公,他会亲自告知你。”
说完,皇上和李琼一同走出了太和殿。
留下周宴南一个人怔怔愣在了原地。
那晚,周宴南回府的时候,夜很深,已经过了子时。
府里的人早就进入梦乡,只有江望一个人守在西苑门口,等他回来。
“主子,为何这么晚才回府,皇上是不是责怪你了?”江望见他满脸疲惫不堪,身上还有少许酒气,以为他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周宴南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走到院子里中间的大理石桌子旁坐下。
他的位置刚好正对厢房的正门,从坐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没有说任何话,眼神从未离开那扇门。
那扇门后一无所知的虞桑宁,此时睡得正沉。
“江望,去拿些酒来。”他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是。”
看来主子今天心情不佳。
“多拿些……”临走了,周宴南又补了一句。
江望看着他,点了点头,往酒窖走去。
没出一会儿功夫,他怀里抱着两坛老酒,手上还拿了两个碗。
每次周宴南喝酒,江望都会陪着,成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江望他跟了他五年,他了解周宴南的所有,也知道关于他过去的一切。
两人就这样一碗接着一碗,喝了无数碗酒之后。
江望有些晕乎乎的,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主子你别担心,所有事情,只要有江望在,江望能帮你扫清所有障碍,你只需做你想做的就可……”
周宴南还是一句话没说,自己倒满了一碗酒闭上眼一饮而尽,表情痛苦的用手撑着额头,幽深的眼眸依然看着那扇门的方向。
江望虽然有了些浅浅醉意,但理智还清醒着,“主子,你烦心的事情,一定和她有关吧。”
“江望,东宫一案,不必再查。”他咬着牙终于说出了那几个字。
“可是主子,那虞国公咱不救了吗?”江望其实都知道,周宴南这么费尽心机想要查出真凶,就是了虞桑宁。
如今,说放弃就放弃,说明皇上今日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周宴南听到那三个字,迷离的眼神俨然散发出一股杀意,“他死了最好,省的我亲自动手。”
江望听完这句话,满脑子不解,但看见周宴南暴怒的样子,不敢多问,只是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