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曾经救过父皇。”
顾迟这话提起来得莫名其妙,她点点头道:“我知道,听孙嬷嬷说起过。”
“得父皇的助力,张夫人在女官里是身份最尊贵的。”
她听顾迟说这话,更奇怪了,“张夫人既然承恩于官家,为什么却没有将你的事情泄露给官家?”
“因为张夫人在成为女官之首后,第一个去教习的人是我的母后。”顾迟将书本放下,看向她,“外界都传言,母后误以为张夫人和父皇有私情,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很恶劣。”
薛执春愣了。
等等。
这一段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张夫人和官家有私情?
还和先皇后关系不好?
可是张夫人为什么会受命于贵妃来教我呢?
顾迟继续补充:“但这都是假象。”
噢——
这就对了嘛……
都说外界传言不可信,官家怎么可能与张夫人有私情。
“父皇确实喜欢张夫人。”顾迟淡定地喝了口茶。
薛执春却险些一口粥喷了出来,“什么?”
“不过,母后和张夫人的关系却还不错。”顾迟将茶杯放下,“在母后病逝前,张夫人和她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
薛执春的表情顿时错愕起来,和自己丈夫喜欢的人都能做好朋友?
这是多大的格局啊?
可若是官家喜欢张夫人,为什么张夫人没有做娘娘,而是做了女官呢?
顾迟淡声:“不是所有被皇帝喜欢的人都要入后宫的。”
薛执春似懂非懂,忽然抬起头看向顾迟,“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顾迟顿了顿。
“你的表情很容易泄露你心里的想法。”
顾迟喝了口茶,重新低下了头。
薛执春愣了愣,倒没怀疑这么多,继续问:“不过你方才说,张夫人和母后是好友,所以她才没有将你的事情泄露给官家吗?”
顾迟嗯了声。
薛执春叹了口气:倒是没想到这里头这么多弯弯绕绕。
翠花进殿禀报:“太子妃,张夫人来了。”
薛执春连忙起身,不忘对顾迟提醒:“我先去上课了,你记得用早饭,虽然伤势好了些,但是不吃早饭对身子不好。”
顾迟愣了下,脑子里忽然想起薛执春坐在他怀里的场面,下意识避开了她坦然的视线,低头嗯了声。
薛执春赶到院子里,张夫人今日只带来了一盘棋。
“夫人,这是您昨日让本宫抄写的字。”
薛执春想了想,还是先将罚抄给了张夫人。
张夫人查阅了几张纸,点头嗯了声,“比先前要用心许多,坐下吧。”
薛执春瞧了下两张相对的椅子,好奇道:“夫人今日不教课吗?”
张夫人微微抬眉,“文人四雅中棋排第二,莫非这不是一门课?”
薛执春忙坐下,“夫人说的是。”
等薛执春坐下后,张夫人才并手坐下。
根据这几日的相处,薛执春倒是真挺佩服张夫人的,在教习过程中,张夫人从没出现过错误。
就算是像方才那样要入座,张夫人都会等薛执春先入座后才会落座,有礼有节,丝毫不会摆老师的谱。
她又想起顾迟说官家喜欢张夫人的话,心里顿时觉得张夫人更高深莫测了。
“太子妃先手吧。”张夫人道。
其实薛执春对于下棋并不是很擅长,像那种表面上的礼节薛大海还能教她,下棋这方面薛大海自己都不擅长。
故而薛执春下棋的时候都谨小慎微,担心张夫人看穿她的不熟练。
“善奕者,通盘无妙手。”
张夫人出声:“将每一手下得花里胡哨,自作高深,只会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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