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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下了马,谢衍也出了车,四条手臂张开,相拥。
  “哦,我亲爱的姑姑,你是来接我的吗?”谢衍的嘴巴,一百八十度转弯,上一刻还在叫“女魔头”,下一刻抹了蜜似的甜。
  这女人,正是谢老爷子长女,谢臻宁。她拍拍谢衍的肩膀,“你这个臭小子,躲在黎京不回来,也不记得看看爷爷和我。”
  余光,瞥进车厢里。
  四目相对,袅袅彷佛望进了一座深潭,意味难明。目的地已经到了,她径自下车。
  “姑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谢臻宁抬手,不冷不热,“我想,你今天大概需要介绍很多次,等人齐了一并吧,省事儿。”
  做姑姑的了解自己的侄子,按照他换衣服的速度和频率,这一个能坚持多久,也未可知。
  袅袅也不生气,高门深院的大家族,亲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淡漠。
  却听得谢臻宁又问:“给你爷爷的礼物,准备地怎么样?”
  “姑姑放心,我有用心的。”谢衍拍着胸脯表示,还给袅袅眨眼,示意她别往心里去。
  谢臻宁牵着马,往庄园内部走,“前几天苏富比拍卖,我看到烟华大师出品的一款碧玺鼻烟壶,内绘南都繁会,想着如果由你送给你爷爷,他一定高兴。”
  这就是谢衍的亲姑姑,在谢衍父母不在的日子,大事小情都为他筹划到位。
  谢衍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圆筒状的事物,外表包装国风趣味十足。他三五步追上谢臻宁,“礼物嘛,还是重在心意。前几年姑姑为我做的够多了,心意我领了,现在该是我自己独立面对了。”
  谢臻宁扫了一眼圆柱礼物,没再坚持,“走吧,快开席了。”
  谢衍回头,看见袅袅跟在马儿身后,大声嘱咐,“你离那畜牲远点,我姑姑养的马,可不是好惹的。”
  袅袅“哦”了声,想着那马分明很温和的。
  **
  此时的花园里,三个超大的曲水流觞桌子已经布下。桌面是防水橡木的,中环是流水,已经上了的盘盏,便浮在水面上;内环是以天然石堆叠的假山,搭配了昂贵的多肉品种和苔藓。
  处处透着雅致。
  谢家人已经落座,谢老爷子和夫人居主桌主位,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陪同。第三代人各自带了朋友的,分成两桌。
  马已被驯兽员牵走,袅袅向它小幅度挥手告别,那马儿居然给她摇了下尾巴,不舍似的。
  谢臻宁瞳孔缩了下,带着两个小辈走上前去。
  “爸,妈,你们看谁来了。”谢臻宁大步到了谢昊轩身边坐下,她的丈夫递过去一方手帕,眼底都是笑意。
  “爷爷,奶奶,大家好。”叔伯太多,谢衍一带而过。
  伴随着这一声,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谢衍和身边人身上。更准确来说,袅袅是焦点所在。
  不为别的,这张脸太完美了。
  谢淳以手挡在嘴边,窃窃问谢婷,“婷姐,以你的专业眼光,看看整过没有。”
  谢川重重点头,“我看没有。”
  谢婷勾了下唇角,“很好,小衍看人眼光有进步。”
  当得上金玉其外,就是不知内在如何。
  另一桌的谢遇,垂了眸。招商酒会后,他吩咐人去查了袅袅的身份,然而一无所获。这个人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履历一片空白。
  在这个高度信息化的时代,怎么可能有人是空白?这让他萌生了一个很科幻的想法,莫非这是顶尖黑客?不是他找不到,而是被刻意抹去了。
  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身旁的女子,穿着藕荷色的连衣裙,凝了凝眼眸。
  谢昊轩慈祥的脸上,带着笑意,招呼着自己的孙儿,“嗯,回来就好,还把小朋友带回来了,好好好。”
  老管家五叔接过了谢衍手中的圆筒礼物。
  当着人齐了,谢衍也不想后边麻烦,让出身后的袅袅,“我的伙伴,虞袅袅。大家叫她袅袅好了。”
  这个称谓实在是,模糊、刻板且无趣。要知道以往,谢衍从不屑遮遮掩掩他的恋情。
  这倒是让谢昊轩和谢臻宁一愣。
  听这语气,是还没追到?无往不利的孙子/侄子,遭遇了滑铁卢?
  袅袅礼貌性地说,“大家好。”
  落座时,谢川第一个窜了个位子,将身旁的两个连在一起的留给了谢衍和袅袅。
  “袅袅,自在一些,就当到家了。”谢衍担心她不习惯,笑着说。
  袅袅却被那曲水流觞吸引,原来在现代也流行这个啊。
  此时,谢臻书作为长子,带头端起了酒杯,“今天是父亲七十大寿,谢家的儿郎们,一起来敬一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昊轩压了压手,“行了,人齐了就开吃吧,别搞得那么气氛压抑。年轻人嘛,图个乐子,都别压着。”
  听老爷子这么说,有乐队各自捧着乐器登场。自此,全家开席。
  谢婷踢了桌子下的谢淳一脚,“看你的了。”
  谢淳眉毛爬成了毛毛虫,扭扭捏捏,不要吧。架不住谢婷的权威,抱上了自己的礼物,正准备站出来,就见另一桌的男子已经立在了场间。
  “爷爷,近日我们医院,我主导研发的定时小药盒,马上就要上市了。可以设置六个闹铃,无论您是定时打太极,还是吃钙片,都是不错的选择。爷爷的健康,就是我们儿孙的福气。我祝爷爷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说话的人,乃是谢昊轩四子谢臻琪的长子——谢海,在家族医院当主治医师,心脏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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