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姜染一边呛得咳嗽一边拿纸巾抢救手机。经过这次的教训，她觉得以后玩手机还是不要喝水的好，尤其是跟养母唐娇娇沟通的时候。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姜染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包过去。
没多大会儿，唐娇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了家庭聚餐的事。姜染最近忙着岑家这边的事情，确实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养父母他们了。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择日不如撞日，晚饭定在了城北最负盛名的春风得意楼。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店，有着上百年的历史，历经风霜，酒楼仍保留着最初的模样，纯木质结构，古色古香，门口摆放着两个一人高的花瓶，造价不菲。
姜染报了房间号，服务员热情地领着她上了楼。
酒楼总共分三层。
最下面一层是大堂，没有开设席位，是个缩小版的江南园林人造景观，供客人们拍照打卡喝茶聊天。
二楼是宴会厅，最多能容纳一百桌客人，平时也用来接待一些散客，需要预订。三楼是VIP包房，总共有十二个房间，分别以星宿的名称命名，里面的装修风格也各不相同，令人耳目一新。
当然，越往上消费门槛越高。姜染曾经听谁提过一嘴，说在这里吃顿饭，半年的工资就没了。尤其是三楼的包房，实行的还是会员制，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订得到位子。
“姜姜？”养母唐娇娇出来接电话，见姜染到了门口，立马上前给了她一个熊抱。别看唐娇娇人长得甜美，个头还娇小，力气却大得惊人。
姜染被她这一抱，差点儿没断气。
“唐女士，轻点儿......”姜染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松开。
唐娇娇这才意识到用力过猛，慌忙地松了手。“这不是好些时候没见到了，太激动了......老姜，快看看谁来了？”
没多大会儿，穿着花衬衫，沙滩裤和人字拖的男人出现在了姜染面前。见到姜染，他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丫头，回来啦？”
姜染乖巧地叫了声“爸”。
“真好！我的姜姜终于熬到头了！”姜大志长得挺粗犷，实则多愁善感，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姜染表示压力山大。
她和唐娇娇哄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好，最后还是唐娇娇一声狮子吼，他才收了泪水。
“老婆，我只是见到丫头心里高兴嘛......”姜大志一脸委屈地求安慰。
唐娇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知道的，会说你心疼闺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丧呢！”
一通训斥，姜大志果然不敢再吭声。
“喂，老头儿，怎么跑来这里订桌，很贵的啦！”趁着唐娇娇出去接电话，姜染悄默地跟姜大志小声嘀咕。“而且，听说还是会员制，你怎么订到位子的？”
养父靠收废品为生，生活节俭，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到这种高档餐厅消费？如果偷偷背着唐女士攒私房钱，那可是罪加一等！
姜大志打着哈哈说道：“没外头传得那么玄乎！说来也巧。这饭店的老板以前就住咱们楼上，就是那个光头的大胡子，还记得吗？我前些天去他那片小区收废品恰好碰到，他就送了我一张贵宾卡。”
姜染：......
贵宾卡不是物以稀为贵么，怎么就随便送了？
不过仔细回想在养父家的这些年，姜大志的运气是真的不错。收旧电器，能从保险箱里开出一沓现金；在田埂上摔一跤，能捡到一部新手机；就连遇到骗子，都能反客为主，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奉上钱财。
简直就是锦鲤本鲤！
姜染不由得感慨：或许这就是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势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最佳写照！
唐娇娇推门进来时，姜染正往嘴里塞着点心。跟岑景阳办完离婚手续，她光顾着高兴连午饭都忘了吃，这个点实在是饿得不行。
“瞧这孩子，都瘦成皮包骨了！是不是在岑家没吃饱？我可怜的儿！”唐娇娇心疼地将姜染揽入怀中。
姜染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呛得不行。“唐娇娇女士，你又换香水了？”
“好不好闻？”唐娇娇的注意力一秒钟就被转移。“D家这个季度的新品，清新的木质香味，特别适合我这样气质美女！”
姜染哭笑不得。
唐娇娇女士没别的爱好，就是爱买奢侈品。尤其是香水和包包，都能开个小型的展览了！
就是，这爱好有些烧钱。
三人正说着话，服务员敲了敲门进来，将一道道精致又名贵的食物端上了桌。
姜染数了数，整整十八道！
他们可真是下了血本！
姜染摸了摸荷包里的银行卡，肉疼不已。虽说是为她庆祝，但她又怎能真的让养父母破费。所以，这笔账最后还是得她来结。
“就咱们三个人，点这么多太浪费了......”姜染试图挽救。“那个，这些菜没有动过，能退吗？”
后面这话，是对服务员说的。
女服务员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抱歉，菜已上桌，不能退呢。”
姜大志大手一挥，说道：“别听她的，有什么好菜尽管上！”
服务员笑着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姜姜，来，吃菜！”唐娇娇拉着姜染坐下，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没多大会儿，姜染的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姜染不想拂了他们的好意，只得埋头苦吃。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春风得意楼的菜品是真的不错。尤其是几道海鲜，做得十分地道，不管是红烧还是炭烤，都将鲜味发挥到了极致。
姜染吃着吃着，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就冲着这美食，钱还是花得值得的！
饭吃到一半，姜染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你们明天有空吗，我想去看房子。”姜染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道。
“你要搬出去住？”唐娇娇一脸诧异地看向她。
“不，是买给你们的。城中村的房子又破又小，还不安全，是时候给你们换套新的了。”姜染大方地将银行卡往桌子上一派。
“姜姜啊......其实，我们现在住的那地方挺好的......”姜大志试图说服姜染打消这个念头。“街坊邻居都熟，周围配套设施也完善，医院、商场、农贸市场都不缺......”
“最主要的是，那边有很多老客户，时不时地要上门去转转......你说是吧？”
唐娇娇难得地站在了姜大志这一边，附和道：“你爸说得对！房子只要能住就行，不在乎新旧。而且，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早就习惯了......”
姜染惊讶地张了张嘴。“唐女士，你前些时候不还抱怨包包跟香水没地方放吗？换个大房子，你就可以将你的那些宝贝全都供起来！”
“嗨，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唐娇娇抿着嘴笑。她握着姜染的手，将银行卡重新塞回她的手里。“你的好意，我和老姜心领了！你攒下这些钱不容易，还是留着自个儿花吧。”
“可是......”
“财不露白，懂吗？这笔钱你一定要收好，千万别让那些人知道，免得有人动什么歪心思，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姜大志跟着附和。
那些人指的是谁不用多说，姜染都明白。除了姜成海那一家子，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