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张跃娟回头叫了她一声:“乔清浔,你磨蹭什么呢,能不能快点!”
张子岩猛地一回头,双眼迸发着惊喜,“乔乔?”
乔清浔只觉得太不巧了,她其实很想听听他后面会说什么,现在只好装作才看到他的样子说:“哦,你们也在啊。”
季小勤也站了起来,尴尬地说:“乔乔,你来了啊,前几天你说有事要忙,我、我们就没叫你了。”
知道了“资助”的那件事之后,现在再看到她,乔清浔突然觉得特别陌生,就像以前从来没有真正认识她似的,根本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她说:“嗯,没事,你们玩吧。我跟同学一起来的。”说着,抬头望向了已经站在楼梯高处的张跃娟。
张子岩也望了过去,霎时变了脸色,问道:“他是谁?”
“哦,我同班同学,张跃……”
“张跃?”张子岩脸色沉沉,看着张跃娟的眼神十分不友好。
张跃娟耸了耸肩膀,对乔清浔说:“我先上去了,你一会儿过来找我吧。”
乔清浔却说:“等等,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张子岩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像极其不相信眼前看到的,生气地说:“你跟他一起?乔乔,你跟那个人才认识多久啊,就约着一起来网吧?”
乔清浔知道他误会了,但就是故意不解释,谁让他前段时间跟她吵架!
“开学就认识啊。”
“这才一个月!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就敢单独跟他出来?”
乔清浔本想再逗他两句的,谁知道他怒气冲冲地拽着她就往外走,季小勤在后面手忙脚乱地拿东西。
“张子岩,你干什么啊!你放开我。”
乔清浔使劲挣脱了两下,但是他手劲儿太大了,一直到出了网吧的门才松开她,她伸手抚了抚被攥疼的地方,眼神埋怨地看着他。
张子岩的反应比她想象中激烈多了,竟然不顾形象地朝她吼道:“你看你认识了个什么人啊?啊?”
“奇装异服,土不土洋不洋的!一个大男生弄得那么娘里娘气!你会跟这种人结交?你交友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乔清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相识十年以来,他可从来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
他竟然在……发脾气啊!
季小勤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劝道:“子岩,子岩!你别跟乔乔发火啊,有话好好说,这里人来人往的……”
张子岩猛地一甩胳膊,朝她吼了一句:“你别说话!这是我跟乔乔之间的事!”
季小勤被吓到了,瞬间脸色刷白,眼眶中好像蓄起了泪水。
乔清浔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之前听到张子岩说“就算是有,也只能是乔乔”的话,心里本来是有点高兴的。
谁知道一个小误会而已,他会突然这么大的脾气啊。
乔清浔也没心情开玩笑了,立刻解释说:“好了张子岩,我告诉你吧,她是我的……”
张子岩却双眼泛红,打断她说:“他是你的同学是吧,只是一个朋友是吧,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他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语气中是悲戚又愤怒的。
“乔清浔,就因为跟我吵架,跟我赌气是吧?所以就找了这么个货色,故意到我面前来气我?”
“张子岩!你够了!”
乔清浔觉得这人疯了,他竟然直呼她的大名,还一再贬低自己的舍友,太侮辱人了!
她全身的气血都往脑子上冲,怒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人家!什么叫货色啊?怎么你很优秀、很高贵吗?”
张子岩双目赤红,双拳紧握,像要暴怒的样子,旁边的季小勤已经噤若寒蝉,身上颤抖,可乔清浔一点都不怕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动不动就吵架。
她心里又凄凉又失望,没想到十年的相处还不足以让他了解自己,也不信任自己,更不尊重她认识的人。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乔清浔转身就走,然后跑了起来。
张子岩在后面大喊了一声:“乔乔!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他刚追了两步,旁边的季小勤也慌忙想跟上来,谁知一迈步才发现腿软了,竟然向前栽倒过去。
张子岩吓了一跳,情急之下先去拉了她一把,“怎么了,没事吧?”
乔清浔回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突然明白或许自己早就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她记得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大多数的感情都是从“心疼”开始的,一旦激起了一个男生的保护欲,那么就会很快显现爱情的端倪。
他关心她、资助她、在意她、理解她……都是因为,他已经开始心疼她。
乔清浔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后退,脑子里是既清明又纷乱,有些东西她正在试图慢慢理清。
“啊!”她脚下一绊,差点踩到路边的花坛。
“小心。”背后及时横过一条手臂来扶住了她,确切地说是“搂”,她被搂住了。
来人的声音很熟悉,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她抬眸的瞬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右边眉下眼角的一颗小红痣,让他俊美得有点妖冶。
“哥、哥哥?”
她本来是极意外又紧张的,但是一句“哥哥”叫出口之后,突然就全部都变成了委屈,特别委屈。
他的臂弯很有力,胸膛坚实又温暖,像是一个能让人暂时躲避一下风雨的小港湾,让她霎时产生了依恋。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陆砚成微微弯下身子去看她的脸,只见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地涌出来,划过她莹粉的脸颊跳到下巴上,又滴下去消失不见。
他都没顾上去掏纸巾,直接用大拇指轻轻去拂开那些泪水,无奈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一遇见我就哭呢?”
“乔同学,你不会觉得我不吉利,以后都不想见到我了吧?”
噗嗤……
一听这话,她忍不住破涕为笑,这是什么歪理啊,他不是正儿八经学法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