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两天两夜?
陆晴晴怔了一下,觉得这男人可以处哈,
不但帮自己,生病了还照顾她。
不过也许是因为原主爷爷的救命之恩吧,大概率跟爱情无关!
她默了默,打算装死。
那大娘见她不说话,又坐下叭叭地唠起来,“大侄女,要我说这样的男人你就知足吧,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这世界上好男人难找!”
亲力亲为?
陆晴晴:……
翻个身继续装死!
她甚至羞的不敢多问,哪些事亲力亲为了?
问多了,容易社死!
病房里有四张床,但只有对面的床上有人,正是这大娘。
她很想忽视大娘那呼哧带喘的唠嗑声,但兴许是睡了两天,这会是真的睡不着了。
她干脆脸皮抽抽地坐起来,大娘见她坐起来,说得更有劲儿了,
“大侄女,你这是啥病啊?”
陆晴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胃疼!”
大娘五十来岁,满月脸,脸上褶子连褶子,面色黄中带黑。
闻言,她眉毛一抬,“哟,你这么年轻就有胃病了,那可得小心点,我就是年轻的时候饿着了,现在胃病一到冬天就犯。”
“我跟你说,大娘有经验,这胃病啊比不得别的病,是个精贵病,得每天按时吃饭,不能多也不能少。”
“看你男人穿军服,是个当兵的吧,那你这条件也不差,吃饭应该不成问题。”
“就冲你这新搪瓷缸子新热水壶,男人应该对你不错,听大娘的赶紧要孩子,这男人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我家汉子就是这样,别看我比他大三岁,但是他离了我一天都不行。”
大娘看陆晴晴听得目不转睛,还以为她是感兴趣自家的事,
说得越发来了兴致,“我男人是药品厂的,长得人高马大,那药品厂里稀罕他的姑娘乌央乌央的,他当初一眼就看中了我,后来我给他们家生了两个小子,现在我说一他不敢说二。”
大娘说得唾沫飞扬,陆晴晴听得也是心绪飞扬!
药品厂?
感觉可以处。
正当她打算回话的时候,门口一个瘦小的中年汉子走进来,目测不到一米六的样子,模样有几分周正,但跟好看绝对沾不上边,也就是个路人甲。
男人脸色不太好,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进来,
“你又瞎显摆啥?”
大娘不好意思地笑笑,“大侄女,这是你大爷。”
陆晴晴抿唇点点头,跟形容有些差别。
不管闲事,不操闲心,
这是陆晴晴一向的生活准则,大娘的男人来了后,终于不跟自己尬聊了,她得了空闲准备继续躺下休息。
才躺了没多久,顾廷凯回来了,
“这边食堂只有白粥,我给你去对面国营饭店要了点红枣小米粥,酱黄瓜跟鸡蛋。”
“我还特意定了软米饭,中午正好吃了再出发,”
心倒是挺细致的。
陆晴晴有一瞬觉得他比小星机器人有温度了。
既然要吃东西,就得起来刷牙洗脸,顾廷凯像是知道她的下一步动作似的,把新的牙刷跟水杯端了过来,又端着大红色的塑料盆,
“就在这儿吧。”
怕陆晴晴尴尬,他还特意把病床周围的围帘给拉上。
陆晴晴第一次感受到了比保姆机器人还要细致的关心,她抬眸看了顾廷凯一眼,唇瓣抿住一丝笑意,“谢谢!”
顾廷凯没想到陆晴晴会跟她说谢谢,看来陆晴晴对他在慢慢敞开心扉,说不定战后综合症很快就能好了。
怔了一下,他快速的回道,“不用谢。”
陆晴晴虽然虚弱,但动作还是很快,洗漱好就在病床的小桌板上开始吃早饭。
看着顾廷凯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
想到刚刚大娘跟她说的话,便宜老公不眠不休地守了他两天,
她有些愧疚道,“你,要睡吗?”
她垂着眸,嗓子太久不说话,干涩得厉害,说话的声音也沙沙的。
“没事,我们作战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都是常有的事。”
陆晴晴也不再劝,累不累的,自己心里还没点逼数吗?
低头开始沉浸式的喝粥。
那边吃完早饭的大娘听到这话,倒是开口了,“小伙子,人是铁饭是钢,你不睡以后咋照顾媳妇,身体垮了可生不出小子,你放心,等会要是吊水我帮你看着。”
大爷收拾着碗筷,也赞同地加了一句。
“照顾病人最怕就是比病人先倒下,小伙子不能强撑的时候就别撑着。”
闻言,顾廷凯看向陆晴晴,“那我睡会,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
陆晴晴点头,“恩。”
顾廷凯把病床上的小桌板收起来,又倒了一杯水放到陆晴晴的病床边,
最后才走向了另外一个空着的病床,他和衣躺了上去。
不到一瞬,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的顾廷凯眉眼更加好看了,刀削的鼻梁,薄唇紧抿,竟然有点像漫画中的角色。
陆晴晴静静的欣赏美颜。
她刚刚吃早餐的时候,帘子就被顾廷凯给拉开了,这会直面尬聊大娘。
大娘见她这样,眉开眼笑,“小姑娘好福气,看你男人这体格,想必你也是幸福的,这细致劲儿都赶上我们家男人了。”
陆晴晴抿唇低头,脸上热乎乎的,只觉得嗓子眼有火要冒出来,
啥叫看体格她幸福?这大娘说话可……真奔放!
陆晴晴不想跟大娘尬聊,想挣扎着起来走一会,无奈身体真的弱,还没走两圈就又累虚脱。
她干脆又躺了回去,
只是这一躺,似乎迷迷糊糊睡了很久。
还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是关于原主的故事,原主站在批.斗台上被人扔菜叶子,被泼大粪,甚至还有小孩对着她尿尿。
原主一声不吭,等到暴风雨结束,走下批.斗台,她也失去了精气神,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
不喝水,不吃饭,整日呆呆的!
梦里的她最后哭了,默声流泪,像是被剜了一颗心,不痛,因为心没了。
再后来便是被爷爷安排到了西沟村。
没有心的原主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仍由顾婆子的差使,
不停的干活,睡觉,如此循环。
有时候没有饭吃,有时候是她不吃!
原主日渐消瘦,感受不到身体给她带来的疼痛,
她一心求死!
最后求仁得仁!
……
“像是又发烧了,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做手术,我来主刀!”
病房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低音??
陆晴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