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初没意见：“好。”
　　一顿饭足足吃了四十多分钟。
　　苏芮初只是看起来吃得快，但每一口都严格按照穆岘的要求，细嚼慢咽下去的。
　　没办法。
　　穆岘教导了她14年，有些东西真的刻在了骨子里。
　　这么一想，她从5岁起就落入穆岘的魔爪里了。
　　太惨了。
　　“我去趟洗手间。”
　　终于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买单环节。
　　苏芮初蹭的一下站起身。
　　郝嘉敏果然没怀疑，她的鳗鱼饭还没吃完呢：“快点回来。”
　　“好。”
　　……
　　苏芮初溜到前台，在账单上签了字，掏出穆岘给的黑金色银行卡，轻声说：“刷这张。”
　　收银员微笑点头。
　　接过卡的一瞬间，收银员看苏芮初的眼神变得微妙且好奇。
　　苏芮初淡定道：“怎么了？”
　　收银员笑了笑，诚实回答：“抱歉，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银行卡，所以内心有些惊讶。”
　　“……”
　　苏芮初不吭声。
　　这张卡长得确实和从前穆岘给她的有些出入。
　　收银员很快下去刷卡了。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收银员：“小姐您好，这张银行卡……”
　　“刷不出来是不是？空卡？”
　　苏芮初立即接话。
　　就知道。
　　穆岘肯定是个小人！
　　上次是把她打包送给老男人，这次直接给她断水断粮，断经济来源。
　　收银员：“……”
　　“不是的，”收银员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提醒道，“请问银行卡的密码是……”
　　“……”
　　苏芮初脸涨红了，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不由得轻声：“你等一下。”
　　电话打到穆岘那儿。
　　秒接。
　　“什么事？”
　　清冷的嗓音低沉又具备磁性。
　　苏芮初说明了来意，小声抱怨，不是指责的语气，声音听起来糯糯的：“为什么还有密码啊。”
　　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
　　她刚说完，自己都吓一跳。
　　怎么这么娇了。
　　穆岘顿了几秒——
　　苏芮初敏锐的听见那头的呼吸声急促了些，不由得轻声提醒：“穆岘？”
　　“密码是你生日。”
　　电话被挂断。
　　“……”
　　什么嘛。
　　怎么说挂就挂。
　　苏芮初不太高兴——
　　上次她挂穆岘的电话，可是被穆岘抓着跪过祠堂，写过检讨的！
　　怎么穆岘就能挂她的电话了？
　　不公平。
　　“小姐？小姐？”
　　收银员提醒的声音传来。
　　苏芮初被打断思路，摁了密码，“滴”的一下。
　　提示刷卡成功。
　　“这是我们店内提供的新冬礼品，大酬宾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只要消费超过5千就能获得，您消费了三万九，可以选两个礼品。”
　　前台有一个极其高大的橱柜，占据了一整面墙，四四方方的玻璃格子里面是被包裹的雪白的物体，看不到里面的实物，每一样都透露着神秘感。
　　有一大面都是空的，应该是被其他客人挑走了。
　　收银员笑着继续：“今天是最后一天活动，您可以随机盲选，带走两份。”
　　每个物体都是盒装的，长方体，正方体，扁的，椭圆的，外表都是雪白色的纸封全部包住。
　　全靠猜测去挑。
　　前边有一对买单完的客人已经拆开一个礼品了，女孩子笑着说：“是一个不倒翁的小玩具，真好看，还是Q版的。”
　　那就应该都是小玩具了。
　　一般餐厅都是这种套路。
　　苏芮初随便点了两个，道：“帮我拿个袋子装起来吧。”
　　“好的。”
　　袋子到手。
　　郝嘉敏从楼上匆匆跑下来，一下子扑到苏芮初的身上，抱住：“你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我买单吗？干嘛骗我说你去上洗手间啊？”
　　“我吃的太多了，怎么好意思让你买单。”
　　苏芮初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奖品，递给郝嘉敏：“送给你，刚才餐厅给的。”
　　郝嘉敏接过：“那也不能你买单，之前我们都说好了的。”
　　她这个人说一不二，安排好的事情忽然变了卦。
　　心里不舒服。
　　苏芮初也意识到郝嘉敏不高兴了，便哄着说：“那下次你来请客，这次是我不好，我给你这个礼物赔罪好不好？”
　　声音软糯。
　　刚才和穆岘打电话时候也这种音调。
　　郝嘉敏直接受不了，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败了：“谁让你是奶团子，你这撒娇直接撒到我心坎了，妈呀，我是不是喜欢女人？我不正常了。”
　　“……”
　　苏芮初愣了愣。
　　有这么夸张？
　　“当然有，”郝嘉敏捂着心脏没松手，一脸的怜爱目光，“幸好我不是个男人，我要是男人，直接想上去摁住你亲几口。”
　　“……”
　　那穆岘……
　　刚才……
　　苏芮初蓦然红了脸。
　　“你怎么了？忽然脸红了？”
　　郝嘉敏十分关心。
　　苏芮初：“……”
　　做贼心虚。
　　她可能真是恋爱脑。
　　穆岘都这么嫌弃她了，她怎么还这么不知廉耻的对穆岘……
　　“没事，我们回学校吧。”
　　……
　　下午的课她又没认真听。
　　因为她满脑子都是郝嘉敏说的那句：“要是个男人，直接摁住你亲。”
　　完了。
　　穆岘会不会也这么想？
　　穆岘会不会觉得是她故意的？
　　一直到下课。
　　同学们鱼贯而出，脚步声杂乱无章，女孩子的说笑声传扬开来，还有人成群结队讨论晚上去哪里吃饭。
　　只有苏芮初愁眉苦脸——
　　她又没做笔记。
　　郝嘉敏睡了一觉醒来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顺便擦掉自己嘴边的梦口水：“你绝对想不到，我做梦梦见帅哥了，我冲上去就摸他手，摸他腹肌，摸他喉结，把他摁在地上，要亲的时候……”
　　帅哥？
　　摸手，摸腹肌，还摸喉结？
　　摁地上……？
　　苏芮初宛如一只受到新世界熏陶的小鹿，下意识睁大双眼，竖起耳朵听。
　　专心致志的，比上课要认真多了。
　　只是郝嘉敏说到关键时刻，忽然顿住了。
　　苏芮初着急：“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郝嘉敏眯起眼，一脸的打量和逡巡目光：“咦～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梦？”
　　“……”
　　苏芮初收回目光。
　　“我不关心。”
　　郝嘉敏又眯起眼，一脸的“我把你看透了”的神色：“我不信。”
　　“……”
　　苏芮初不由得红了脸。
　　因为她下意识的把郝嘉敏说的这些，代入了穆岘！
　　她一定是病了。
　　反正都病了，她对后续真的很好奇：“那然后呢？亲了之后然后呢？该干嘛？”
　　郝嘉敏笑嘻嘻，一张脸写满了“果然，我就知道你这个软团子不老实”，说：“我要亲的时候就下课了，铃声给我吵醒了，都没亲着。”
　　“……”
　　被骗了。
　　苏芮初脸色更红！
　　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