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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安瑶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语气毋庸置疑:“我已跟父亲和付承打过招呼,他明日会亲自来接你回去。”
  “宋姝颜,往后你就和付承过,再不要踏入京城了。”

  只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定下了宋姝颜的未来。
  她内心痛苦到极致,却只是深深看了宋安瑶一眼:“我的事情,用不着姐姐做主。”
  但第二日,宋尚书便上了门。
  宋姝颜去到正厅时,就看见父亲在将军府厅堂里。
  多年未见,父亲已是两鬓白霜,神情却如她小时候一般冷漠:“随我回去。”
  这语气淡到仿佛她是一条任由主人心意驱使的狗。
  甚至不等她同意,便和付承强行将她带走了。
  到了宋府,宋尚书吩咐下人将宋姝颜锁在小院里。
  “现在你姐姐回来了,这所有的一切本就是她的,莫要痴心妄想。”
  接着便转身离开,不愿意有任何的停留。
  看着那背影,宋姝颜鬼使神差地唤了一句:“父亲。”
  宋尚书停下脚步。
  宋姝颜望着父亲。
  他鬓边已生了华发,容颜老去,唯独不变的,便是那眼眸中,年复一年的冷冽。
  宋姝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明明我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
  宋尚书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神色有一瞬的恍惚。
  很快,他蹙起眉:“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是。”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风雨飘摇,细密如针,刺入宋姝颜的胸腔。
  曾几何时,她亦期盼过父亲的爱。
  年幼时,她看着宋安瑶在父亲腿上撒娇,她也羡慕地上前,结结巴巴地喊着“爹”。
  可那人的笑意却一瞬散去,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凌迟。
  后来的她只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偷窥着别人的幸福。
  这一生太苦,所以还是陌生人的裴砚给了她一点甜,便让她记着,记到了如今。
  宋姝颜闭上眼,露出一抹凄然至极的笑:“可我也是母亲用命换来的……”
  宋尚书勃然大怒,眼神涌出恨意:“闭嘴!”
  “如果没有你,我的妍华如今还好好的活着。”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妍华是她从未谋面的母亲。1
  宋姝颜从未听过这般钻心刺骨的诘问。
  她伉俪情深的丈夫,是她用别人的身份偷来的。
  她血脉至亲的父亲,恨不得她从未出生。
  许久后,她妥协般的长长叹了口气。
  而后膝盖重重曲下,跪在院中的青石板地上。
  又磕了三个头,沉闷声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女儿今日在此,多谢父亲生恩!”
  她说完起身,不再看任何人,往房间内走去。
  随着那道门关上,她仿佛将自己隔绝于世。
  夜渐深。
  窗柩被人敲响。
  外面,冷冬轻声道:“首领,已准备好了。”
  宋姝颜开门,身着一袭黑衣。
  她脸色苍白,唇色发灰,看了一眼从小住到大的冷清院落,她哑声道:“走吧!”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那小院蓦地燃起冲天火光。
  宋姝颜漆黑眼瞳映出光亮,却又空洞没有半分神采。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宋姝颜。
  她转身,不愿再看。
  这世上,除了她的母亲,大约是没有人希望她活着的。
  皇宫。
  宋姝颜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臣已确认,麒麟玉不在裴砚手上。”
  萧帝凝眸看她半晌:“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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