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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
应者无数。
“对对对,这盐太白了,这成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经盐呐。”
“这李将军怎么想的,好端端的一个将军,不在沙场上建功立业,非要卖盐,肯定不会是啥正经盐。”
“为什么这么说啊?”
“你们想啊,大周的盐都被九姓世家垄断了,连皇帝陛下都卖不了盐,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军,哪来的盐?”
“他以为给人白喝了盐水,别人就会买他的盐?太天真了,咱们又不是傻子!”
“没错没错!”
“依我看,这女娃娃陛下也是个蠢货,不配当天子!”
“对对对,才几年就把大周败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让秦王来当天子吧!”
“秦你个大头鬼,皇位必须由燕王继承!”
“燕个毛线,必须是秦王!”
“你们都给老子滚,天下必是汉王所有!”
“狗屁,石少主天下第一!”
“……”
众人一边争吵不休,一边看着李德謇,那眼神宛若在看智障一样。
李德謇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这帮蠢货!
骂咱也就算了,居然连爹爹和陛下都骂了!
顿时,大喝道:“爱喝喝,不喝拉倒,快滚!”
“别在小爷面前逼逼赖赖!”
话落,李德謇带来的壮汉们,也叉着手,一副卷起袖子来要打人的样子。
我艹!
所有人都傻眼了!
还特么有这么做生意的?
非但不讨好他们这帮顾客,反而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一帮藩王的水军脸都气绿了。
登时,摒弃前嫌,团结一致。
此刻敌寡我众,正是以多欺少的好时候。
飞龙骑脸,不知道怎么输!
念及此,这些个水军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借机生事。
李德謇打小就练武,哪能惯着这群人?
不报官把这群口无遮拦的人抓了,都算他心善了。
只有一个人。
三下五除二,不费吹灰之力。
就把几个刺头揍倒在了地上,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仓皇逃窜。
“少将军威武!”
“小将军牛逼!”
“……”
众人登时换了一副嘴脸,开始吹捧起李德謇。
这时。
大锅里的水已经煮沸,军士们取出了很多陶碗,捏了一撮白盐,撒进碗里,再舀上一大勺沸水,一碗盐水便算是熬成了。
所有人直勾勾地看着一碗碗冒着热气的盐水,却没人敢上前尝试一下。
李德謇见此,有些急了,催促道:
“来啊,喝啊,又不要钱,白喝!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吗?”
“来,白喝,有本事就把我李家喝得倾家荡产!”
众人:“……”
你大爷的!
大家伙是差钱的人,是担心钱的事儿么?
这卖盐的人不靠谱呐,大家伙儿是怕喝出毛病啊!
盐价贵得要死,正经人谁会给人白喝啊!
场面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终于。
有个胆大的人上前:“好,喝便喝!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有便宜不占的是傻帽。”
“我马三元今日便身先士卒,尝一尝这不要钱的盐水!”
说罢,带着一番视死如归的气度,立刻上前,取了一碗盐水。
盐水滚烫。
马三元简单地吹了两下,便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盐水。
一瞬间,一股淡淡的咸味便刺激到了他的味蕾。
这……这!
马三元的眼眸中闪闪发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他也不怕烫,又忍不住喝了一口。
没毛病!
这盐水,没有一点苦味,更没有一点儿涩味!
只是咸。
单纯的咸。
格外清爽的咸。
透心凉,心飞扬!
他丝毫不怕烫,一咕噜将盐水全都灌进肚子里。
紧接着就震惊的懵逼了。
他手中的碗,也不受控制地砸落在地,咣铛一声,摔了个粉碎!
“格老子的!”
一个正要上前喝盐水的探子,吓得一跳半米高,哆哆嗦嗦,道:
“擦,兄弟们,别特么别喝了,这盐有毒!”
其他人瞬间脸色大变,后退一步。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盐!
就在这时,马三元忽然大吼一声:“少将军,你这盐多少一斤!我马三元买了!”
随着他这一声大吼,正要跑路一哄而散的人们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这盐不是有毒吗?
为什么这个人问起盐价了,是不是喝傻了?
而李德謇听了马三元的询问,就知道对方是品出这白盐的厉害了。
他笑呵呵地说道:“这白盐,不贵,十贯一斤。”
嘶!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九姓世家卖的粗盐也就是五十文一斤。
再好些的细盐也就是三、四百文一斤。
就算是皇帝吃的贡盐也就是三贯一斤!
你这是什么盐?
居然狮子大开口,一斤要十贯?
开什么玩笑,这李药师莫不是穷疯了,要抢钱吧?
特奶奶的,大周朝怎么尽是些不当人的狗官!
一时间,众人很是愤慨。
就连马三元也不例外,瞪大了眼睛,颤声道:“十……十贯?小将军,这盐十贯一斤?”
李德謇看着马三元点点头,“不错,十贯!”
马三元吓傻了,旋即又搓了搓手,恭恭敬敬地问道:“小将军,我能不能再来一碗?”
“小人刚才喝太快,还没喝出来味呢。”
他是个货郎,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几分世面。
味道这么好的盐,他确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卖价十贯,倒也对得起它的口味和品相。
日后,估计也是有钱人享用的奢侈品。
不喝白不喝,这次慢慢喝,把味儿记住。
往后他也是喝过价值十贯的白盐水的人了,这说出去多有面儿?
“喝,使劲造!”
“把我李家喝到倾家荡产!”
秦渊交代过,不必吝啬这盐水,李德謇自然也不心疼,一股爆发户的味道。
属实欠揍的很。
对,白嫖,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有了马三元这个榜样。
盐水的生意一下子就火爆了,不到一炷香功夫,一大锅沸水便见底了。
只是一斤盐也没卖出去。
眼瞅着搭进去好几斤盐,慕容嫣然急眼了:“秦渊,你到底行不行!”
“莫急,稍安勿躁。”秦渊很是淡定。
“这又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急!”慕容嫣然又急又恼,重重地跺了跺脚。
秦渊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急什么,且瞧好吧。”
“这些人不是探子,就是泼皮,要不就是货郎,看热闹的百姓。”
“哪儿买得起这盐呐?压根儿不是咱们的目标客户。”
“耐心等着吧,等消息传出去,会有人来的。”
慕容嫣然狠狠地剜了他一刀,气呼呼道:“希望像你说的一样,否则……”
“赔钱!!!”
这时。
一辆四架马车停在了路口。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便被引了过去。
只见,一位银发乌鬓的老者走下马车。
老者手拈长鬓,头戴儒巾,冠后曳着两条长长的飘带,一身洗旧的青袍布鞋,外披一件半袖长褙tຊ子,腰悬长剑,连文人间风行赏玩的折扇也没拿一柄。
他神情冷峻,双目湛然有神,一双斜飞凤目迸出精光,眼角深痕如刻,密逾蛛吐。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王侯般无尽的威严气度!
“这是……”
“大周文宗明大学士!”
“明大儒来了!”
整条街顷刻间炸开了锅!
众人无比兴奋,无比恭敬,眼神中满是尊崇之色!
代言人已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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