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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秦笙上前一步,想追问清楚。
她穿来后接收原身的记忆,就跟看电影十倍速一样,一闪而过。
并不是所有事,都记得清楚。
这一段,她还真不知道。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林建国已经偷偷溜走了。
秦笙本想追过去,瞥见陆朝礼站在边上一声不吭,只能停住脚步。
“陆朝礼,这事……”
“这事,我会查清楚!”
陆朝礼本以为那件事只是个意外,没想到是有人蓄意而为。
心中隐约也猜到是谁,他只是没想到,他们的手会伸这么长。
经过这一遭,两人也没心思再去国营饭店吃饭。
胡乱买了点干馍馍充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回镇医院去取结果。
医生看了看他们拿回的结果,颇为同情的看了秦笙一眼。
“其他没啥大问题,就是这眼睛……”
陆朝礼坐在一旁,神色淡然,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都半年多了,当初的愤怒不甘,现在都平静了。
“不是,医生,你再仔细看看?
他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击才看不见的,角膜应该没受损。
甭管要花多少钱,只要能把他的眼睛治好就行……”
她虽然不是学医出生,但上辈子有个好友是医生。
也听说过这样的病例,并不是治不好。
“嘿,我说你这女同志。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不信我的话,你来找我看啥病?
赶紧走,别耽搁我。
来,后头是谁?”
医生不耐烦的推开秦笙,叫外头的病人进来。
秦笙被推了个趔趄,还好,身后的陆朝礼扶住了她。
“走吧,陆朝礼。”
她不想在医生这吵架,只能先带着陆朝礼离开。
出了医院,秦笙扶着陆朝礼坐上单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再没了来时的欢快雀跃,一路都没吭声。
到了家,日头都快落山了。
秦笙扶着陆朝礼下车,让他先进屋。
“我去把单车还回去,你在家等我。”
“嗯!”
陆朝礼摸索着打开门,刚要进门,却被秦笙叫住。
“陆朝礼,别气馁。
镇医院不行,咱们就去市医院。
市医院不行,咱们就去首都。
首都不行,咱们就出国。
我相信,总有地方能治好你的眼睛……”
说完,秦笙也不等陆朝礼回话。
骑上自行车,飞一般的走了。
在得知是原身把陆朝礼的眼睛弄瞎后,这心里越不是滋味了。
她想解释,可又不知道咋说。
反正,这口黑锅不背也得背了。
陆朝礼转头,“看”着秦笙离去的方向。
夕阳灼热,却又莫名的温柔。
秦笙骑着车来到村长家,村长正好在家。
她擦了把汗,把单车推进屋。
“村长,谢谢您啊!车我给您放好了。”
村长抽了口旱烟,点点头。
“成,对了。
晚上你跟萧知青没啥事,就去田里守一晚上。
今儿个上游放水,轮到咱村得半夜了。
庄稼的事马虎不得,得有人盯着。”
这些活儿,都是村里轮流来,也不存在偏袒谁。
秦笙点点头,顺手掏出两颗糖递给村长的孙子。
“好嘞,我跟陆朝礼说一声。
铁牛,吃颗糖甜甜嘴。”
铁牛不肯收,看了看村长。
没等村长说啥,秦笙已经一溜小跑远了。
村长敲了敲烟锅子,觉得秦笙现在像是变了个人。
以前尖酸又刻薄,路边的狗见了都得夹着尾巴走。
现在,倒是温和又礼貌,好相处的很。
从村长家回来,天已经黑了。
秦笙赶紧做饭,吃饭时,跟陆朝礼说了一嘴这事。
“知道了,我自己去就成了。
你自己在家关好门,早点睡。”
秦笙看着陆朝礼神色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饭,陆朝礼把碗筷收拾干净才出门。
他看不见,也不用带手电筒。
只带了一个木棍,一路扫着走,怕路上有蛇。
晚上没有白天那么燥热,夜风拂面而来,带来几许清凉。
一路蛙声虫鸣,倒也惬意。
很快,陆朝礼就到了闸口。
他坐在闸口的水泥墩上,听着上头的动静。
等水下来,再开闸灌田。
这可不是个轻松活儿,等他们村灌完田,立马得关上闸。
不然,就会影响其他村的灌溉。
人得一直守在这儿,哪儿都不能去。
田边蚊子多,蛇也不少。
他一个人来就成,不想让秦笙受罪。
等了一会儿,陆朝礼听见淅淅索索的动静。
刚想动棍子打过去,就听王大勇欢快的跑过来。
“嘿哟,哥,我来陪你了。”
陆朝礼放下手中的棍子,皱了皱眉。
“你怎么来了?”
王大勇把艾草点燃,往边上一扔。
随即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
“嫂子让我来陪你,说待会儿给我做好吃!”
搪瓷杯里是他嫂子给冲的麦乳精,可甜了。
陆朝礼听着王大嘴砸吧嘴的声音,有些心烦。
“首都那边,还没回电报?”
说起这事,王大勇也是一肚子气。
“别提了,哥,一直没消息。
上回你让我拍电报半个月后,我又去拍了一封加急电报。
说你现在身体特别不好,本以为他们会有点良心。
结果呢?啧,他们可真不是东西。”
陆朝礼皱了皱眉,伸手拍了把落在身上的蚊子。
只要爷爷收到电报,就算再气他。
也不可能不管不问,唯一的可能,就是没收到电报。
“等我回去再说。”
王大勇一听,手顿了顿。
“哥,你要回首都了?
那,嫂子咋办?”
陆朝礼久违的沉默了片刻,微微仰头,看向遥远的夜幕。
“不知道。”
蚊子嗡嗡绕着他飞,叫他心烦意乱。
索性脱下汗衫长裤,飞身跳下沟渠。
溅起一阵大大的水花后,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ᴊsɢ随即归于平静。
很快,水闸后传来声声水流。
王大勇探头看了看,叫了一嘴。
“哥,你再不出来,上头水就下来了。”
水底一片平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大勇不由站起身,加大了些声音。
“哥,你快出来啊!”
这声音,惊动了在不远处发呆的秦笙。
她回过神一看,陆朝礼已经失去了踪迹。
王大勇正对着水渠焦急喊着,她顾不得多想,赶紧飞奔跑过去。
“怎么回事?陆朝礼溺水了?”
王大勇一怔,刚想说什么。
秦笙已经飞快上前,跳进了水渠。
皎洁的月光洒落,隐约能照亮水底。
秦笙一眼看见陆朝礼闭着眼站在水底,一动不动。
她赶紧游过去,贴上陆朝礼的唇,给他渡了一口气。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陆朝礼猛然睁开眼,他察觉到什么。
伸手揽住秦笙的腰,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是谁。
水下屏蔽了一切声音,只有他的心,在砰砰砰的狂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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