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院长劝不过苏竹清,只好暂时将银行卡收进抽屉,但还是嘱咐她不要断了吃药。
“不管什么病,保持好心情最重要……这里空气好,应该也适合你养身体……一定要按时吃药按时做检查,谨遵医嘱……”程院长语重心长说道。
苏竹清挽住程院长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笑着撒娇:“知道啦,程妈妈……”
叮叮叮——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乍地响起。
苏竹清拿起手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滞。
她看了程院长一眼,有些迟缓地按了接听键。
“苏小姐,你母亲又发病了,赶紧过来一趟吧!”是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
“她这几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发病了?”苏竹清心跳有些压抑。
“昨天来了个姓李的男人探视她,男人一走她情绪就不对了,今天用镇定剂都没办法……”
“我马上过来……”
听到护士说姓李的男人,苏竹清脑子里马上跳出了李权哲的身影。
她来不及跟程院长多解释,急匆匆便走了出去。
医院。
苏竹清还未靠近病房,便听到母亲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扫把星……她害死了她爸,她没脸活在这个世上!”
“……”
苏竹清叹了口气,拢紧了外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刚进门,一个玻璃杯就砸了过来。
她一个侧身,险险躲开。
“你还敢来,赶紧给我跪下!”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苏母气冲冲刷开医护人员的禁锢,拽着苏竹清走到墙角挂着的黑白相框下,“给你爸磕头!求阎王爷放过你爸,让他回来!”
苏母嘶声说着,揪住苏竹清的脑袋就往地上重重压!
“砰!”额头磕地的声音,痛得苏竹清头昏目眩。
旁边的医护人员相视一眼,爱莫能助地退到了一旁。
这样的场景,已经无数次在他们母女之间上演。
镇定剂解决不了的狂躁,只要苏竹清受一顿毒打便能消停……
苏母还在扯着苏竹清的头发强迫她磕头,双目猩红得全然没有将其当成自己怀胎十月生出的女儿。
“还我老公,还我苏振华啊……都是你害死了我老公,害我家破人亡啊……”
“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去死,去死啊!”
直到苏竹清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血,苏母才喘着气松了手。
“我每天都盼着你死,你为什么还好端端的活着?”苏母对苏竹清说道,眼底的恨意了然。
苏竹清看着双目猩红的苏母,有些释然地笑了笑:“妈,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
再过阵子,我就会去陪爸,不会再来碍您的眼。
那个时候,母亲听到自己的死讯,应该会很开心吧……
苏母的狂躁症冷静下来,医护人员进来给她重新扎针输液,并带苏竹清去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苏小姐,您和她已经没有监护关系,我们还麻烦您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主治医生满是歉意。
苏竹清6岁时,苏母在情绪癫狂之际将她从五楼扔下,被好心人及时送去医院才救回一条命。
也是那个时候起,政府出面将苏竹清带去了福利院,交给了程院长照顾。
“没事,等她心结解开,便再也不会发病了……”苏竹清轻声道。
等自己真的死了,母亲的心结也就彻底解开了。
……
从医院出来,苏竹清没有直接回福利院,而是坐在车上给李权哲打了电话。
这些天她将李权哲号码拉黑,那个男人应该是联系不到自己才来医院见母亲。
“你在哪?”电话接听,另一端传来透着怒气的声音。
苏竹清看着镜中带伤的脸,淡淡道:“抽个时间去民政局把证领了,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们一家三口,你也别来刺激我妈。”
李权哲顿了顿,有些心虚道:“要不是联系不到你,我也不会去叨扰你妈……离婚的事见面再谈,三言两语说不清。”
“我分文不要净身出户,还有什么说不清的?”苏竹清抬高了音量。
李权哲习惯了苏竹清这些年的乖巧顺从,这次他放低姿态还换来她的反驳回怼,不由得怒道:“你这么着急离婚到底想干什么?是在外面找了野男人,想跟他双宿双飞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