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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京华市,凉风习习,一如晚宁今夜凉透的心。
沈沛然和晚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了。
他少有这么早回来。
以往要么是出差。
要么是加班过了凌晨零点才回。
“洛叔身体不舒服,我明天回去住几天。”
洛叔是晚宁的养父。
沈沛然一边将公文包放在架子上,一边说道:
“洛叔身体没事吧?有去医院吗?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
“没什么大事,还是老毛病,你工作忙,我打车回去就行。”
晚宁语气平静无波。
只是眼底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沈沛然并未注意她的神情:
“我跟司机说一声,让他明天送你回去。”
晚宁答了声“嗯”,便转身往房间里去了。
“宁宁。”
沈沛然看着她的背影,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怜惜和愧疚。
晚宁背着他,声音毫无波澜:“什么?”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用下巴轻轻磨蹭她的脸颊,温柔道:
“待会洗完澡,我去你房里。”
晚宁明显愣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内心讽刺一笑。
结婚三年,他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曾经她求而不得的人和事。
如今她嫌脏。
晚宁缓缓推开他:
“你今晚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
翌日清晨8点。
沈沛然已经早早上班去了。
晚宁收拾了几个行李箱的衣物。
把日常衣服和用品都塞了进去,将几个箱子塞得满满的。
正推着行李箱出门,就看见沈沛然的妈妈苏思柔拎着一个紫色的爱马仕鳄鱼皮包包,花枝招展地从门外进来。
苏思柔眉头皱起,脸色惊讶,嚷嚷道:
“上哪去啊,你这是?”
“洛叔身体不舒服,我回去住几天。”
苏思柔面露不悦。
许是带着怒气,音调有些高昂:
“住几天需要带这么多行李?”
晚宁:“……”
她确实打算长期搬离这里。
见晚宁还是一副闷葫芦的样子,苏思柔没由来的嫌弃:
“你是我们沈家的媳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你只是个养女。即便回家,也应该当天来回。”
“沛然每天早出晚归的上班,家中没有太太照顾可怎么行。”
她在洛晚宁面前,向来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晚宁,也早已习惯了她的趾高气扬。
……
晚宁正欲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哟,沈沛然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怎么还需要我们晚宁贴身照顾啊?”
晚宁和苏思柔都寻声向门外看去。
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烈焰红唇。
女子一头披肩黑长直发,穿着一件浅紫色抹胸上衣,搭配米白色阔腿长裤,踏着八厘米的高跟尖头鞋。
她静静在门口站着,朝晚宁露出一个灿烂而又自信的笑容。
晚宁惊喜道:“芊芊……”
任芊芊悠悠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含情杏眼。
她直接绕过苏思柔,走到晚宁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好久不见啊宝贝儿。”
晚宁:“你什么时候从美国跑回来了?”
任芊芊:“刚下的飞机,家都没回呢,就巴巴赶着过来看你。”
苏思柔独自站一边,脸色有些难看。
她们自顾自地说话,显然没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苏思柔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她们,态度十分傲慢。
任芊芊也不理她,故意放大了音量:
“宁宁,你家沈沛然以前不是对你有求必应吗?”
“怎么现在变成妈宝男了?你回趟娘家还需要他妈同意啊?”
任芊芊这话火药味很浓。
放在以前,晚宁一定会捂着她的嘴,把拖她出去。
但是现在,晚宁只是杵在行李箱旁边,一动不动。
苏思柔爱面子,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从不落下风。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任芊芊竟敢当着她的面指桑骂槐。
胸腔里本就积着一股火。
现在血压更是噌噌往上涨。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我家饶舌,要不是看在你是沛然同学的份上,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一旁杵着的晚宁,不悦皱起了眉。
实在是聒噪。
但是跟任芊芊谈私闯民宅的问题,无异于对着法官说你不懂法。
她也是京华校友,法律系毕业,之后去更是去美国深造,三年内拿下了法学硕博学位。
任芊芊静静倚在门边,看着眼前这个无比嚣张的女人,慢悠悠说道,“我劝苏女土不要跟我探讨民宅归属问题。据我所知,这房子写的是晚宁的名字。警察来了,被带走的怕也是你。”
任芊芊是个直性子,家世不俗,也有嚣张的资本。
这几年虽在国外,但也听说了晚宁在沈家的处境。
只是没想到,即便他们从沈家老宅搬了出来,这婆婆还是上赶着过来教规矩。
苏思柔脸色铁青。
她抬手指着任芊芊,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从她怀着孩子挤走丈夫的原配,从外室变成正妻后,二十年多来,她连一句重话都没听过。
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教训她?
她涨得满脸通红,转而怒骂晚宁:
“洛晚宁,你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这是我儿子家!不是你家!这房子、装修的钱有哪一样是你出的?”
“沛然若不是为了你,怎么会不回沈氏继承家业,出去做个什么破律师。”
“你给我好好认清你自已的身份,若还想安心做沈家太太,就把这泼妇给我撵走,不然就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别人或许她苏思柔拿捏不了,但是洛晚宁,她这三年,可是紧紧拿捏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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