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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铮独树一帜抱着新娘的拜堂,很是被京城民众谈论了一阵子。
新鲜事层出不穷,这个被渐渐揭过去,但大家对新夫人一直保持着好奇。
她从不交际,深居简出,确切说是从没人见过她。
朗大人对她的宠爱独宠无人不知,护得很紧,让人想讨好都无从下手。
也有人不以为然,花无百日红,娶她之时距离娶封二小姐也没多久。
朗铮不在乎外界怎么看,装作自己和封萧萧、乐儿组成了温馨幸福的三口之家。
乐儿半岁的时候,学会了人生中第一个字眼——娘。
是朗铮执意教他先学会叫“娘”。
看着乐儿不明所以,冲着朗铮喊“娘”,他难得开怀的样子,龚有为哭笑不得,又十分心酸。
朗铮指着四周悬挂着的丹青,告诉乐儿,这才是娘。
卧房里挂满了同一个女子的丹青,笑的,沉静的,古灵精怪的,着男装的,骑马的,舞剑的……最大的一副是那女子凤冠霞帔,掀起盖头那一瞬,光华璀璨的眉眼。
这些都是朗铮画的,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他独自坐在书房,一笔一笔描绘着,萧萧的一颦一笑。
他不是怕自己忘记,封萧萧的所有,从小到大的每个模样,说过的每句话,但凡是他见过听过的,在脑海里都是永不褪色。
越是回忆越是心惊,曾经的点点滴滴是那么清晰,深刻到了血液里,骨子里,心里脑里,无处不在。
朗铮是要让乐儿记住,自己的亲生母亲。
乐儿身体比同龄孩子瘦弱一些,一定是因为萧萧在牢里过得不好导致的。
他那时候只想着孩子生下来就夺走,压根不关心母子俩的身体。
后悔已经无用,如今只能精心养育着。
乐儿的小脑瓜子很聪明,牙牙学语很快,可是好景不长。
就在这孩子开始蹒跚学步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明明身上穿得厚,地上铺着软软的地毯,没有磕伤哪里,他却诡异地大量流出鼻血。
朗铮吓坏了,忙去请来太医院和外面医馆最擅长看小儿之疾的大夫。
经过一番检查,窃窃私语地交流,几个大夫表情凝重,又很不解。
“大人,令郎是否体温偏高,不喜多穿衣衫?是否精力旺盛,甚至于……亢奋?”
朗铮心提到了嗓子眼,点点头,“乐儿的确不怕冷,的确很活泼,这有何问题?”
难道不是因为他给乐儿精心调养身子,让他强健起来才会如此么?
那位民间的名医愤怒道:“问题大了去!这是染上了五石散之毒啊!”
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被五石散侵害的。
不是不知道大户人家后宅多阴私,可这也太狠了!
朗铮像是被雷劈到,一阵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
“大人,孩子太小了,发现得也晚,您还是做好准备吧……”太医院院判期期艾艾的找着说辞。
朗铮薄唇颤了颤,厉声说道:“少他娘跟我说这些没用的!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弄,天下神医给多少钱都给我请过来!说,需要什么,我马上去找……乐儿还活着,就一定来得及的,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哽咽,最后竟带上了哭腔。
一向意气风发、高不可攀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院判耸然一惊:“是是,卑职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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