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伽晚……自杀了?!
严屿深狠狠一怔,手中的外套掉落在地,好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想破口大骂,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然而对面说话的人是孟沥川,孟伽晚的哥哥,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拿孟伽晚的安危开玩笑的人。
严屿深双眼失神,心脏里面在剜心剔骨,一下一下,缓慢缓慢,钝刀仿佛磨快了,每一刀下去,都是一块完整的血肉淋漓。
“怎么会……她怎么会……”
孟沥川声音冷漠沙哑,带着疲惫,显然已经没有和他继续交谈下去的念头:“严先生,我还要去为晚晚处理后事。”
“等等!”严屿深下意识喊住他,手紧紧攥成了拳,“她在哪儿?”
孟沥川的视线落在孟伽晚手中紧握着的那张大红色结婚请柬上,口气不免讥讽:“今天是严先生的人生大事,不打扰了。”
再没等严屿深出声,电话挂断了。
严屿深的手一点点无力垂下,他晃神地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心口处突然传来被撕开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难过?
噢对,一定是因为他和孟伽晚相识相伴这么多年,产生的深厚感情才让他这样难过。
可是……
司机转过头看向他,不明所以地开口:“严总,你这是?”
严屿深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去医院。”
司机一顿:“先生?您要去……”
“我说去医院!”严屿深的手用力得连皮座都被攥出印子。
见他这副模样,司机再也不敢耽搁:“是先生,我现在就开车。”
去往医院的路上,严屿深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无一例外都是杨思晴打来的电话。
在响过第二十一遍之后,严屿深把她直接挂断,转而给了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婚礼延期,将媒体都请走,还有控制好杨思晴的情绪……一切事情都等我之后处理。”他淡淡道。
助理不禁多问了一句:“严总,您要去哪?不需要我吗?”
严屿深看向窗外,喉咙微滚。
“我要去见一个人,很重要的一个人。”
一个让他看不清自己的人。
很快,严屿深到了之前孟伽晚住过的医院。
他拦住一个护士,焦急地问:“请问……”
但还没问出口,他就看见了走廊另一头一件病房中,孟沥川正推着一架被蒙着白布的病床缓缓走出。
严屿深几步上前,一把拦住孟沥川。
他死死的盯着那白布下的人形,手止不住地颤抖。
“这不是她,对吧?”
孟沥川的眼中满是红血丝,但依旧凌厉,不掩厌恶:“我比你更不希望这是她!严屿深,你拒绝了她的感情,抛弃了她,现在连她死了都不肯放过她吗!”
严屿深浑身一僵。
他伸出手,想要去扯白布,但被孟沥川狠狠地攥住了手腕。
“别碰她。”
严屿深感觉一种巨大的悲伤铺天盖地而来,一瞬就将他席卷淹没,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几乎恳求地看着孟沥川:“让我见她,见她最后一面,行不行?”
孟沥川冷冷地推开他:“不行,晚晚她不想看见你。”
严屿深的脊骨撞上冰冷的墙面,但彻底击倒他,抽走他所有力气的却是那句话。
孟伽晚……不想见他,包括死亡之后。
严屿深无力地瘫坐在地,沉默地看着孟沥川推着孟伽晚离开。
直到那背影再也消失不见。
此刻,严屿深才清晰地认识到,他再也见不到孟伽晚了。
那个说‘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爱他严屿深,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她孟伽晚’的姑娘,再也不会对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