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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时吃药,身体自然会一点点好起来。
  一场重感冒过后,七天的停飞期也结束了。
  虽然经历了处分,但夏经灼还是归队,重新回来执行飞行任务了。
  他许久没出现,猛一出现,自然会夺人眼球。
  空勤人员专用餐厅里,邢舟已经恭候多时,和夏经灼不同,他是回去自我检讨一星期,而邢舟虽说被停飞了,但一下子三个月的时间,公司既然还没解雇他,那他就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还是要来上班的,但只能从事地勤工作。
  瞧见夏经灼走进来,邢舟便笑着迎上去道:“经灼哥,你可算回来了,我盼这一天很久了。”略顿,他压低声音说,“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还在怪我?”
  说到这他就笑不出来了,一脸沮丧,夏经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没那么闲。”
  邢舟挠挠头,还想说什么,就见夏经灼神色专注地睨了一眼他身后,他纳闷地回头看去,只见林机长意味深长地站在那,身边还跟着他带飞的副驾驶陈锋,两人瞧着他的视线都有点深意,邢舟心里一慌。
  比其他的反应,夏经灼就自然得多,很平常地抬脚离开,邢舟根本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小声说道:“经灼哥,说起上次的事,虽然这可能存在推卸责任的嫌疑,但我想了很久,我那天真的没发现发动机有问题。”
  夏经灼一边选择今天要吃的东西,一边似不经意地问他:“是么。那你还记得,那天最后出现在发动机附近的人是谁么。”
  邢舟愣了愣,稍稍思索道:“我记不太清了,当时人不少,有两个机械师和好几个地勤都在,最后走的好像是……陈锋?”
  他话刚说完,还没的到夏经灼的回答,就被一句“什么事”给吓到了,他慌张地回过头,就看见陈锋站在那眯眼瞧他,那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全被听见了?
  邢舟害怕地瑟缩了一下,陈锋扫了一眼他身后,见夏经灼已经走远了,便对邢舟说:“怎么,你都停飞了,指不定还能不能重新归队,还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呢?还真是脑残小粉丝。”
  邢舟口才不如陈锋,又刚犯过错,在公司形象很差,很多人都不看好他,所以陈锋这么说他,他也没敢回嘴,咬咬牙便走了。
  陈锋望着他的背影不屑道:“你也就配跟在人家后面当一辈子跟屁虫,别人二十七岁放机长,我估计就你这样估计都跟机长无缘。你把人家当香的捧着,谁知道人家拿不拿你当人看呢。”
  话越说越过分了,邢舟皱着眉回头要和他理论,陈锋却见好就收直接走了,不远处林机长正等着他,他们今天飞国内短途,一套机组就够了,所以很快便离开这里。
  邢舟有些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得放弃。
  他找了座位,在夏经灼对面落座,默不作声地吃东西。
  夏经灼淡淡抬眼瞟了瞟他,邢舟感觉到便也抬起了头,他原以为夏经灼可能是要安慰他几句,可他什么都没等到,不由失落道:“经灼哥,你没话跟我说啊?”
  夏经灼认真吃饭,可吃得很慢,很少:“说什么。”他很平静地反问。
  邢舟抿抿唇道:“哦,也没什么,我还以为……那事儿,你要是不怪我,怎么还不得安慰我几句。”
  他说后半句话时声音很小,几乎让人听不见,应该也是觉得自己的指望很幼稚。
  不过,夏经灼还是听见了,很意外的,他竟然还给了回复。
  “如果这点小问题你都不能自我调解好,那陈锋说的也没错,你的确不适合做飞行员。”
  是的,太玻璃心,容易受外人情绪影响,的确不怎么适合做飞行员。飞行员需要冷静,沉稳,坚定,理智,这些特质夏经灼都有了,邢舟还嫩得很,被他这么一说,羞愧不已,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前两天我去你那看你,恰好看见嫂子搬过去,你什么时候请我过去吃顿饭,尝尝嫂子的手艺?”
  他这话说得夏经灼难得愣住了,嫂子是怎么回事?
  其实何止夏经灼,殷曼也非常好奇,她刚才就正朝这边过来,现在正巧在一边坐下来,开口便问:“什么嫂子?邢舟你说什么呢?”
  邢舟瞬间闭嘴,全公司怕是没有人不知道殷曼对夏经灼的心思,邢舟当然也知道。他还比别人多知道一点,那就是夏经灼不喜欢殷曼,以后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这是夏经灼亲口告诉他的。
  夏经灼为什么要主动和他说这些?无非是因为他问了。
  那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呢?……还不是因为……抬眼看看殷曼,见到她那么在意自己话里提到的“嫂子”,就知道即便夏经灼不喜欢她,她也非常喜欢对方,他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像陈锋说的那样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的小粉丝,怎么才能引起她的注意呢?
  失落是有,但邢舟还是强撑着笑道:“啊,没什么,经灼哥前几天不是停飞修整么,我去看他,恰好看到嫂子在往楼上搬东西,也就没去打搅。”
  殷曼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女人是谁。
  江嘉年和夏经灼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了吗?
  她茫然地望向夏经灼,希望他会对此有些解释,可后者大约是想到了那天那个女人自己搬东西上楼的模样,竟然嘴角微勾,露出了笑容。那个笑容越是迷人,越是让殷曼觉得受伤。
  “我吃饱了。”她才刚坐下,就僵笑着站起来说,“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语毕,她仓促离开,走出几步回了一次头,想看看她在意的人是否有看她,可她只看见了邢舟担心的眼神。
  明明夏经灼的位置是正对她离开方向的,可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实在太残忍了。
  殷曼这样想着,再不犹豫,快步离开。
  她那个时候也没想过,自己比起夏经灼,也有些无情。
  邢舟那样特地扭过头专注而担忧的注视,她不是也无视了吗?
  人走在感情迷途中的时候,只看得见别人如何伤害自己,却看不见自己怎么伤害到了别人。你细细数着你爱的人给你的伤口,却不知你也无形中伤害了爱你的人。
  同样的,那些你捧在手心不忍心去伤害的人,在他喜欢的人面前,说不定也和你同样卑微。
  邢舟不舍地收回视线,犹豫半晌还是对夏经灼说:“经灼哥,你能不能对殷曼好一点?”
  夏经灼放下筷子没再吃东西,其实他根本就没吃下什么,相较于江嘉年的厨艺,公司餐厅的饭菜着实难以下口。
  “我如果对她好了才是不负责任,你也只会更难受。”
  夏经灼简短地解释了一下,起身离开,去准备飞行。
  邢舟坐在那细细想来,他说得也对,他越是对殷曼好,殷曼越是有希望,只会越陷越深,后面更难抽身。这样冷淡,说不定她可以早点回头。
  叹了口气,邢舟也起身准备离开,路过其他同事的餐桌时,他刻意低头没去看他们,但他还是听见了别人的议论声,夹杂着瞧不起。
  握了握拳,邢舟咬了咬唇,很想去争辩,可那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悦途总裁办公室。
  江嘉年早餐糊弄了一下就来公司工作,一直忙碌到十点钟才有个休息时间,她端起咖啡准备喝一口,突然一阵反胃,咖啡直接洒了一桌子她也无暇顾及,弯下腰对着垃圾桶不断干呕。
  等呕完了,她慢慢直起身,就发现助理站在不远处担心地看着自己,问了一句:“江总,您没事吧?”
  江嘉年抽了纸巾擦擦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口说了句:“最近胃不太好。”
  女助理一笑,挠挠头说:“那您得吃点药了,饮食不正常是容易胃部生病,不过您刚才那样,我还以为您怀孕了呢。”
  江嘉年本没将这些放在心上,听见助理这么一说,瞬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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