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莫正源只觉时间都停滞了，视线的可见度也狭窄到只容得下眼前的一人。
眼前的女人穿着皮夹克，紧身裤勾勒着修长笔直的腿，明亮的眸子犹如星辰。
但曾经深情望着自己的眼神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没有过的冷漠。
她给手枪上着子弹，沾了血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月光照进来，清冷的像朵红玫瑰，妖艳又危险。
一时间，莫正源拿枪的手重了些许，出于本能似的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蔡子芸收好枪，正正经经地朝他敬了个礼：“燕北军区野战队蔡子芸，代号‘玫瑰’，奉上级令执行卧底任务。”
听了这话，莫正源面露诧异。
蔡子芸加入了野战队，还在毒枭头目身边做卧底！？
目光扫向周生早已没了气息的毒枭们，几乎每枪都打在致命点，暗红色的血染红了整片甲板。
再看过去，蔡子芸的视线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莫正源还想说什么，指导员走了过来：“旅长，四周都探查过了，舱底有四箱海洛因和两箱枪支。”
他拧起眉，生硬地不去看那一脸淡漠的女人：“通知公安和首长，东海那边可以收网了。”
“是。”6
天明，被封锁的河边满是军绿和橄榄绿的身影。
莫正源四处搜寻，终于看见蔡子芸独自一人坐在远处的树下，细细擦着手枪。
看到那把枪，他神色微凝。
当初蔡子芸一声不吭的走了，什么都没带走，唯独拿走了那把77式手枪。
犹豫了瞬，莫正源迈开长腿走了过去，可距离她足足二十米外，她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见是莫正源，蔡子芸气势消减了些，却又当做没看见似的挪开眼：“陆旅长有什么事吗？”
面对她一副‘我们不熟’的态度，莫正源的心一顿，不悦漫上眉眼：“三年前的事，我们还没说清楚。”
‘咔’的一声，蔡子芸利落收起枪，脸冷了下来：“离婚报告我们都签了字，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
一句话顶的莫正源哑口无言。
当初签离婚报告时他也挣扎过，但沈父私下找他谈过话，他只能服从命令签字。
只是他没想到当初那么坚决嫁给自己的蔡子芸，会那么爽利的签字。
三年里，他也后悔过，因为沈小白而几次三番误会她，但沈父始终不肯透露半点她的消息，让他连人都找不到。
沉寂片刻，莫正源喉结滚动，哑着嗓子挤出声音：“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了你，小白她已经……”
“她已经被抓了，但因为认罪态度良好，又是烈士遗属，就被判了三年，这些我爸都告诉我了。”
蔡子芸抢过话，语气多了丝挖苦：“算下时间，她也快出来了，你还要继续照顾她？”
莫正源面色有些难看，正想解释，一队穿着迷彩服的人从树林里出来。
“念初！”
走在前头的少校匆匆喊了声，三两步就跑了过来，担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蔡子芸缓和下语气，顺手拿下他肩上的树叶：“没事，你那儿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有漏网之鱼。”他俊朗一笑。
看着两人熟络的模样，莫正源眸光一暗，全然忘了蔡子芸刚刚的讽刺：“他是谁？”
蔡子芸愣了愣，而后突然挽住身边的少校，声音清晰——
“他叫许少聪，是燕北军区野战队的队长，也是我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