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慕半个月都没有来上过班了。
孙琪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季悦走后，大部分事情都落在她身上，虽然工资加了，但时间也更少了。
这天，她拿着文件去总裁办公室，还没敲门，就看到了蒋之慕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
孙琪一惊，眼前这个瘦的脱了相的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蒋总吗？
蒋之慕看到了她，却不复以往的凌厉冷冽，只是语调缓慢的开口：“有什么事？”
孙琪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这个文件，需要总裁办签字。”
蒋之慕接过来，视线停在项目名上面。
半晌，他才问道：“我记得，这个项目，是季悦负责的。”
孙琪点点头。
她以为蒋之慕要问责，却不想她只听见他低声的自言自语：“这个项目你都给出去了，是真不想在这里呆了？”
孙琪心里一颤，下意识为季悦辩解：“蒋总，季总那段时间身体很不好，所以才会让我接过这个项目，等季总回来，这个项目还是会给她的。”
“不用了。”
蒋之慕语气很淡，却没多少生气的意思。
他拿着文件踏进办公室，回头打量孙琪一眼，才说：“她交给你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做，不用想着还给她。”
孙琪呼吸一窒，看着蒋之慕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为季悦不值的感觉来。
她几乎是轻舟娱乐刚成立的时候就来了，也看过蒋之慕和季悦之间的甜蜜无间。
所以看着蒋之慕一步步变成了大多数上位者的模样，孙琪是可惜的。
男人有钱就变坏，薄情寡义花心不惜，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季悦第一次知道蒋之慕身边有了人时的表情。
她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带着信念崩塌的痛苦。
孙琪走到蒋之慕办公桌前，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桌上摆着一张跟季悦的合影。
那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因为两人看上去都还年轻，不像后来那样生疏。
季悦将头靠在蒋之慕肩上，对着镜头笑得甜美又娇憨。
是孙琪从没见过的幸福模样。
想着前段时间看到的季悦，孙琪不由心里发酸。
等她回过神来，却见蒋之慕签好了字，早就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
孙琪心里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蒋之慕却也看向那张照片，淡淡道：“这是我们刚来燕京的第一年拍的。”
他笑了笑，问孙琪：“你们季总读书时，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孙琪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低下头。
蒋之慕看了她片刻，又说：“你现在不忙的话，跟我说说季悦平常都做些什么。”
孙琪不明所以，思忖片刻才斟酌着开口。
“蒋总，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蒋之慕顿了一下，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算了，你出去吧，好好完成她要你做的事。”
孙琪一愣，觉得蒋之慕有些奇怪，这是今天第二次他说这样的话了。
等她出去，蒋之慕的助理陈航才走进来。
他将一份文件摆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开口：“蒋总，白小姐可以出院了，您看现在怎么办？”
蒋之慕抬了抬眼皮，漠然道：“她不可以自己出院吗？”
陈航一噎，硬着头皮开口：“医院那边需要给孩子办出生证明。”
他只差没说，好歹是您的孩子，得取名了。
蒋之慕这才上了点心，他突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深思。
片刻后，他站起身，开车去了医院。
姜桃抱着孩子坐在病房里，眼里散着母性的光辉，让蒋之慕不由一怔。
随即，他走上前，姜桃看到他，眼里爆发出欣喜：“之慕哥哥，你来了。”
蒋之慕走过去，姜桃将孩子递给他，笑道：“你看，她长得很好呢。”
蒋之慕低头看了一眼，对上孩子干净的双眼，眉眼间终于浮起一丝笑意。
他说：“她的名字我想好了，叫念清。”
这孩子来的时候，季悦刚走，怎么不算天意？
以后他会把这个孩子当做季悦送给他的礼物。
蒋之慕心里缺失的那一块仿佛被什么塞满，却没看见，一旁的姜桃惊骇的眼。
她厉声道：“之慕哥哥，季悦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
蒋之慕倏然抬眸，眼里的冷意将姜桃死死钉在原地。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