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一人发言，程念尔有一丝难过划过眼眸，提着剩下的钱转身离去。
　　开门的瞬间，有的老师冲进去看张晟，主任和一些老师跟在她身后说：“程女士，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你这样做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教学计划，对同学——”
　　“我耽误你们上课了吗？”程念尔反问道。
　　“你这样用金钱毒害孩子们的心灵也是不对——”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从这上面扔下去，你们最好没蠢到报警。”程念尔转身向上抓住教导主任的衣领，猩红的眼睛似要把他刺穿。
　　“没报警，没报警，和程先生都商量好了，都私下解决。”
　　程念尔甩开他们，疾步向校门走去，她强忍住不去那个老教学楼看，她目前还没有勇气去看小小离世的地方。
　　“姐姐，”一个清丽、稚气未脱的女声从后面响起。
　　程念尔立刻怔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她猛的转头。
　　“小小姐姐，”刚刚在班里一直不发一言的女生走到她身后。
　　“我和小小之前是朋友，我有一些事想和你说。”
　　程念尔强忍喉头哽咽，小声说：“你说。”
　　“事情有点复杂，下午放学的时候可以再和你见一面吗？”
　　“好，到时候我在门口的那家小吃店等你。”
　　程念尔走出校园后就看到了沈道一。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程念尔疑惑地问。
　　“我去了你家，发现你不在，就猜到你可能会来学校。”
　　“我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
　　沈道一眼神飘闪，不知如何开口。
　　“呵，我就知道。”程念尔哂笑一声，越过他就朝车子走去。
　　“念儿，我真的尽力了，但自杀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沈道一无奈地说。
　　程念尔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说：“沈道一，我告诉你，就算我妹妹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她也一定是受到了别人的迫害，她从小就怕疼，那楼那么高，她没那个胆量的，没人比我了解她，你们不查我自己查。”
　　“你不要冲动，”
　　“我没冲动，我清醒的很。”
　　“自杀的原因往往都很复杂，有可能是因为别人无心的一句话，也有可能是一个不令人满意的成绩，难道你都要一个一个查出来，去问个明白吗？”
　　“对，我就是要查明白，我就是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可人已经死了，你这样做挽回不了什么，只是在伤害你自己。”
　　“沈道一，如果死的是你妹妹，你今天就不会这样和我说话了。”程念尔满心失望地离开，头也不回。
　　看着程念尔孤独的背影，他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局长面前转悠。
　　今天早上，他追着局长跑了老远，气喘吁吁地说：“张局，这个案子真的还有很多疑点，比如死者的手机——”
　　“沈道一，我昨天还没有跟你说明白吗，监控、遗书、死者家属的态度都已经确认好了，以自杀结案完全没有问题，你要是再在这儿纠缠，就回你的省厅去。”
　　“还有，全局上下这么忙，你还在纠结这个自杀的案子，我看你就是闲的，你现在就去监控室，把12月25日的各个道路的监控再看一遍，找不到肇事车辆，今天就别吃饭了。”
　　傍晚的时候，程念尔如约而至。
　　“怎么称呼你？”程念尔点了一些吃的，热气腾腾的食物也掩盖不了她眼神中的冰冷，
　　“刘心媛，你叫我小媛就行。”她乖巧地放下书包。
　　“你是知道小小死亡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小小为什么自杀，但是我觉得有些事你应该知道。”
　　“你说。”
　　“我和小小是在高二的时候认识的，虽然高一我们就是同学，但没有说过话，我和她都打雪域领主这个游戏，在网上聊了几次天，发现竟然是同班同学，后来我们就一起去食堂吃饭，但我们之间只聊游戏，她不喜欢聊学习、父母还有梦想，后来上高三后，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她就不再和我一起打游戏了，我们私下的交流也就少了。”
　　“你有她的游戏ID吗？”
　　“有。”说着刘心媛就拿出了手机。
　　程念尔将手机页面拍了下来，又问道：“那她还有其他什么兴趣爱好吗？”
　　刘心媛想了想，说：“她喜欢去酒吧。”
　　“什么酒吧？”程念尔坐直身子，激动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有次她邀请我去，但我害怕，就拒绝了。”
　　程念尔失望地靠回椅背。
　　“你知道赵梦祎和小小是怎么回事吗？”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俩在没分班前特别要好，之后也不知道怎么了，赵梦祎就经常找她的事儿，我和小小从来不聊这个话题。”
　　“我知道了。”她淡漠地说道，把脚下的白袋子用脚移送到她面前，“都是你的了。”
　　“我不是为了钱才和你说这些的。”刘心媛眉头紧锁，推辞道。
　　“拿着吧，让我图个心安。”
　　见她不动，就直接拿过她的书包把钱装了进去，当然，是用袋子包着，没被周围的人看见。
　　刘心媛不知所措地离开，走到门口又折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去小小的悼念会吗？”
　　“当然可以，到时会有人通知你。”程念尔冲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