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昕在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面上却仍是佯装着不知:“阿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两年前的事情,我不是已经跟你认过错了吗……如今,我也是诚心的想要与妹妹和好如初呀。”
“你觉得,朕还会相信你的话?”龙泽煜拉下了脸。
林季昕慌忙之间,竟是想扑入龙泽煜的怀中:“阿煜,我那日只是上去与妹妹打了个招呼,你就将她叫了过去,那样短的时间里头,我就算是想加害她,也来不及啊……”
眼瞧着林季昕这副模样,龙泽煜心中更是觉得一阵厌恶,他侧身一躲,冷声道:“林子里的猎物都是事先早已清理过的……你倒是说说,为何那里面还会出现老虎?林氏,你还不认吗?”
林季昕的身体一阵哆嗦,在龙泽煜凶狠的眼神注视之下,三寸不烂之舌竟失去了作用,连一句为自个儿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自认为这件事情做得隐秘,却不想……龙泽煜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她的身上。
龙泽煜使尽了力气,手指越捏越紧:“你不要以为,有林家这个靠山在,朕就真的不敢动你了!”
林家的势力虽大,可正所谓树大招风,而且……林家仗着他们是后族,最近的行为越来越招摇,不知得罪了多少的家族势力。
龙泽煜如果真的想对付林家,那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些事,林季昕的心中自然也如明镜似得。
她抿起了嘴,也没有再为自个儿辩解,咬牙道:“阿煜,我是看你太过疼宠妹妹,一时之间,被嫉妒迷昏了眼……”林季昕说着,腿下突然一软,踉跄了几步过后,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朕容忍你可不止是一次两次了!”龙泽煜伸手掐住了林季昕的脖子,咬着牙:“你这回……触及了朕的底线!”凡是伤害了傅意宁的人,他都绝不会放过。
龙泽煜的神情阴狠,这一次,他使了十足的力气!
眼见着林季昕即将憋气,龙泽煜才松开了手,林季昕跌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她望向龙泽煜的眼神之中更添了一分畏惧。
“将云儿所中得毒的解药给朕,朕可以饶你性命……”龙泽煜背过了手去,眉眼之间分外地阴沉。
他也曾亲自为云儿诊过脉,可云儿中得那味毒,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
这也是他这两年来,一直留着林季昕性命的原因。
可林季昕却也是个聪明人。
她能够揣度出龙泽煜的心思,如果她真的交出了解药,龙泽煜也就没有了任何顾忌……
依照龙泽煜如今对她的恨意,她更是只有死路一条。
这般想着,林季昕垂下眼帘,半晌没有应话。
龙泽煜看着她,眉眼之中生出不耐,扬声喝下:“来人,搜宫!”他不期待能在这里找到什么的东西,只不过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林季昕难堪!
一向端庄美艳的林季昕如今竟是匍匐在了龙泽煜的脚下,扯着龙泽煜的衣角:“阿煜,看在昔日情分之上,我求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龙泽煜一脚踹得很远,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嫌恶之色,心中更是没有任何怜惜可言:“情分?朕与你有何情分?!朕一开始就与你说过,咱们只是互相利用,是你自个儿不识好歹,竟算计到了娇娇的头上……”假如不是林季昕从中作梗的话,他与傅意宁之间的误会,也不会像如今这么深。
林季昕被踢中的肚子疼痛不已,打量地看了正在翻箱倒柜的宫人们,气得牙齿都在颤抖。
这事如果真的传到了外头去,她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
傅意宁……傅意宁!
林季昕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心头升起了恨意。
她今日所承受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傅意宁!
在龙泽煜的暗示之下,这件事越传越远,甚至已经传到了宫外,林季昕也成了京都人的笑柄……
一个月下来,眉儿日日都在与傅意宁说,在傅意宁走后,龙泽煜的每一天都过得有多么煎熬。
傅意宁的面上虽然佯装着不信,可在不自觉时,对待龙泽煜的态度好了不少。
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龙泽煜心情大悦,也不再只允许她在长乐宫里活动。
一日,傅意宁将跟着的宫人全部遣散,独自一人在花园里遛弯。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宫女,她的脚步匆忙,竟是直接撞到了傅意宁的身上。
傅意宁暗自皱眉,伸手搭了她一把,宫女顺势将一张纸条塞入了她的手里,道歉许久后,她才离去。
傅意宁攥紧了袖中的纸条,无心再逛,回到了长乐宫中。
那纸条上的字迹是龙泽言的,上头写着:今日亥时三刻,我会在宫门口等着你过来。
傅意宁皱起了眉头,她将纸条烧毁后,倚靠在了贵妃榻上,心乱如麻。
或许是因为龙泽煜那一次救她,而让她迷乱了原本坚定的心……
她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究竟是该走还是该留。
等到了亥时,傅意宁抿着嘴,偷摸着去到了宫门前。
龙泽言一身白衣的立在风中,见她过来,眼中一喜:“我本还以为綠驺,你今日不会来了。”
“废话不多说,咱们快些走吧……”如果被龙泽煜的人发现,那就完了。
就在龙泽言想要牵住她的手,傅意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咬着嘴:“言哥哥,我若是现在就这样跟你走了,云儿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綠驺十六章 龙泽言的秘密
“我自然还有办法能够将云儿接出来。”龙泽言的声音急切,随口地敷衍了一句,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只是想带走傅意宁……
“若是不带上云儿一起,我是绝对不会走得,”傅意宁往后退了几步,推辞着:“言哥哥,你回去吧,不用再为我煞费苦心了,我在这里……也还挺好的。”
龙泽言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力气之大,是让傅意宁的骨头都觉得生疼,他扯着她就往前头走去。
傅意宁还想要开口,龙泽言却拿着一方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他早就料到傅意宁不会愿意与他离开,便为她准备了十足的蒙汗药。
当傅意宁再掀开眼皮的时候,已经是白天,她的脑袋还是晕乎着的……
而站在她身前的龙泽言仍是像往常一样笑着,但傅意宁却从他的笑容之中看出了一股阴森诡异的感觉,他张嘴便道:“小宁,假如不是你实在不愿跟我一道出宫……我也不会干出此下策。”原本,他也很想维护自个儿在傅意宁心中的形象。
傅意宁神情微怔,她手指一动,掀被子就想要下床:“云儿还在宫里,我不能够丢下她不管,我要回宫去!”她莫名觉得,今天的龙泽言格外恐怖。
她的脚才刚刚接触到了地面,就被龙泽言抓住了手臂,他将她往墙壁上一摔,傅意宁后背的伤还没有痊愈,如今更是鲜血直流。
傅意宁轻嘶了一声过后,望向龙泽言的眼神中带了惊恐。
在她的心里头,龙泽言素来就是个温润如玉的形象。
傅意宁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龙泽言。
难道,从前的那一切都只是他的伪装吗?
傅意宁抿起了嘴,善于伪装自己的人永远都比直来直去的人要难对付许多。
“小宁,你不用怕我……只要你足够听话,我一定会对你很好……我永远都是你的言哥哥……”他这话说得格外地深情,可他眼中的阴狠,傅意宁却看得分明,龙泽言还在喃喃着:“至于云儿,我会找个时机救出来。”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傅意宁心中有些发慌,长睫微动,十分温顺地点了点头。
龙泽言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又嘱咐几句后,离开了房间。
听到脚步声走远,傅意宁才松了一口气。
她坐到软榻上,推开窗子,外头没有人守。
尽管如此,傅意宁出门时,仍是小心翼翼。
她的眼风四处扫着,这处庄子背靠山庄,风景秀丽。
傅意宁的心头一跳,嘴角泛白,龙泽言难不成将她带到了城外?
她正犹豫着,却听到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能够辨别出,是人的谈话声。
傅意宁眉峰一凝,心中实在好奇,她蹑手蹑脚地向前几步,躲在了一颗盘天大树的后头,侧耳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她这一次,当真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主子,咱们的武器粮食如今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弟兄们也随时听主子调遣,现如今万事俱备,只等主子一声令下,咱们便能冲入皇宫端了那狗皇帝的性命。”黑衣人的声音之中透出了雀跃。
他们筹划多年,可不就是在等这一天?
可龙泽言却皱了皱眉头,傅意宁熟悉的温润嗓音此时已经变得阴冷,但是缺少了帝王霸气:“忍字头上一把刀,遇事不忍把祸招,咱们至今为止都还没有摸清龙泽煜的底,若是贸然行事,只有他将我们一锅端的份。”
黑衣人嘿了几声:“主子不是抓了他的心上人么?就算失败了,咱们也还能有一条退路……”
闻言,龙泽言一掌就拍到了他的头上:“本王要得,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傅意宁的眼角只剩错愕,她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脚踝疼痛不已。
传来声响后,黑衣人即刻消失,龙泽言回眸扫视:“谁?!”他的眼角一闪而过杀意。
傅意宁窒住呼吸,就在她寻思如何脱身之时,龙泽言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前,眉目微沉,平静的语调之中暗藏着愤怒:“不是要你在房间里好好待着么?!你怎么就不肯听话呢……”
傅意宁往后缩了一步,她的牙齿都在打着寒颤。
她与龙泽言认识的时间不短,但她从未想过,龙泽言闲逸的表皮之下,竟是还藏了这样的勃勃野心。
看着傅意宁如斯模样,龙泽言将傅意宁打横抱起,一路走回了傅意宁的屋子里。
盛怒至极下的人从来都是没有理智的。
在房门合上后,龙泽言将傅意宁扔到了床上。
背脊撞上了墙壁,尚未好全的伤口破裂,鲜血直流,痛得傅意宁轻嘶了一声。
龙泽言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晦暗,情愫不明:“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你以后如果还敢再乱跑的话……我会让你比现在更痛。”他能够看出,傅意宁是无意之间,偷听到他们谈话的。
可这却让龙泽言更是愤怒,她想逃走!
她看向龙泽言,喉咙涩涩,没有应话,只是眼神中隐约透出了恐惧。
而龙泽言则像是没有发觉傅意宁的神情,仍是笑得温润。
他看了一眼傅意宁衣服上的血迹,眼中闪过一抹暗光,不容拒绝的口吻:“我来替你上药。”
若是寻常时候,傅意宁定是欣然应下。
可如今,她看着龙泽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