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秦姝故作虚弱的咳了一声,轻声说道:“皇上若觉着好吃,那就多吃一些。”
“好。”轩辕澈应着,视线自始至终都未从秦姝身上移开,略过片刻,他才缓缓问道:“当初,我下旨让你进京,参加选秀,入宫为妃,令你离开家人,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话说的,原来你还知道啊!但是,秦姝在心里吐槽:难不成我还能真这么说,确实挺讨厌。她并未正面去回应轩辕澈的话,只道:“此刻,皇上不是正在陪着臣妾赏月?臣妾已是皇上的嫔妃,皇上不就是臣妾的家人?”
“当真?”轩辕澈言语之中,多了几分激动,“你,当真这样想?”
秦姝对于轩辕澈的反应,属实是又一次超出她的预想,想了想,终是点点头,道:“事实如此,难道皇上觉得臣妾说的不对?”
“对,一点都没错,你是我的妻子,而我,我是你的夫君,我们自是一家人。”
“……”秦姝顿住,妻子?夫君?她入宫虽在妃位,但按照规矩,她的身份是妃妾,这种话,是该对她说的吗?
轩辕澈见秦姝忽然沉默,直接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秦姝回神,道:“没,只是皇上所言,似乎……”
轩辕澈听她的语气,以及这未说完的话,瞬间就明白过来,他言辞恳切的说道:“我所说,即我心中所想,我说过,你与她们不一样,你才是我唯一选择的人,我没骗你。”
他满是认真,继续解释道:“皇后是丞相之女,代表的是王家一派,而贵妃是御史大夫之女,代表的是郑家一派,后宫与前朝密切关联,我虽登基,坐在这皇位之上,但朝堂并非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后宫众人,心思各异,各有算计,我从未碰过她们。”
秦姝嘴角微微一抽,咋的还越说越深了,她真没兴趣了解这么多啊,还有,什么叫‘从未碰过她们’,她听到了啥爆炸性的内幕?定然间,她凝声说道:“皇上,涉及朝政隐秘之事,不该与臣妾说。”
轩辕澈:“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家人,你我之间,无需见外。”
秦姝:“可……”
轩辕澈没等她的话说下去,便一本正经对她说道:“我喜欢你,唯有你,所以,任何事,都可以与你坦诚以待。”
“啊?……咳咳!”秦姝猛地咳嗽了两声,眼中满是讶异之色,喜欢她?唯有她?这特么是在对她表白?秦姝属实想不到,她和轩辕澈缘起何处,怎就有这等情意?你丫一皇帝,还是经过七王夺嫡的凶险,才成功的上位者,这是玩的哪一出?
当下,轩辕澈手绕至她后背,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关心道:“没事吧?”
秦姝摇摇头,忙给旁边的心涟和心漪递了个眼神。
心涟和心漪二人在旁,亦是将方才皇上对自家主子所说的话,全都听进耳中,皇上的每一句话,完全都是令她俩震惊不已,见此状况,她俩忙上前,心涟出声道:“启禀皇上,娘娘身子弱,今夜中秋,故而娘娘就睡得晚了些,这个时辰,娘娘该回寝殿,服药歇息了。”
轩辕澈:“是我疏忽了,确实很晚了,我送你回寝殿。”
秦姝本想说不必,可见轩辕澈这架势,也就没拒绝,柔弱的道了声“有劳皇上”。
轩辕澈扶着秦姝站起身,径直走进那寝殿内,待她在床边坐下,他站在她面前,温声道:“让你入宫,卷入后宫纷争,是因我私心所致,但我保证,绝不负你,亦不会让你损伤一丝一毫。”
秦姝望着轩辕澈,想了想,回道:“皇上有心,臣妾都好。”
轩辕澈冲她笑了笑,道:“也是,你那么聪明,凭你的能耐,后宫那些人、那些伎俩,又岂能影响到你。”
秦姝姝看着轩辕澈,对于眼前之人,他的言行举止,好似他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而眼下这句话,更是值得深思。
思及此处,昨日轩辕澈突然来到月华宫,她原还以为,自己装病,没被识破,然而照现下来看,轩辕澈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她属实又想不通,自己的情况,除了她家人和贴身亲近的人才知晓,从前她只要出府,从未泄露过自己的身份,倘或在外遇到过轩辕澈,以轩辕澈这般耀眼的存在,她接触过,又岂会没有半点印象?
知道她对外装病,却又不揭穿她,念及她在宫中,家人不在身边,还特地跑来一趟,说陪她赏月过中秋,他的举动,不经意间,已牵动了她的心绪。
难道真像她之前所想的,轩辕澈让她入宫,真就只是单纯的想让她成为他的宫妃,是因为……喜欢她!
这时,轩辕澈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
“那,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轩辕澈见秦姝再欲起身,他伸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不让她再起来行礼,收回手,他再看了看眼前之人,这才转身离开,亦如来时,很快就无影无踪。
心涟和心漪在皇上走后,心涟率先开口,“娘娘,皇上他……”
秦姝:“今晚所发生的事,一个字也不要对外说起。”
心涟、心漪:“是,奴婢明白。”
心漪思索着,说道:“娘娘,皇上说您是他唯一选择的人,加之皇上前后说的种种,俨然是对您非常信任,以此猜测,皇上似乎对您十分了解,会不会连娘娘您装病这件事,也知道了?”
心涟顺着说道:“从前我俩时时陪在娘娘身边,但凡外出,都会隐藏身份,皇上究竟从何得知其中内情?”
秦姝抬眸,眸光掠过眼前二人,道:“从刚才那些来看,他显然是知道的,具体他从何而知,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并未挑明,可见是不打算过问追究。”
心涟和心漪相视一眼,心涟轻声询问,“娘娘曾经和奴婢们说过,若嫁人,愿嫁得一心人,若皇上做到对娘娘一心一意,皇上可是娘娘心中真正属意的那类男子吗?”
秦姝:“好了,且不说这些了。”
心涟和心漪亦不多问,伺候秦姝睡下后,就从寝殿内退至外间。
秦姝闭上眼睛,脑中回荡着心涟问的那个问题,思考着,不知过了多久,才酝酿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