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陆总的助理纪禾凝，跟他一起来的。”
姜柠没有怀疑，就静静的坐着。
“真羡慕你。”纪禾凝忽然说道。
姜柠以为自己幻听，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纪禾凝看着姜柠浅笑说道：“现在应该没有人是不羡慕程太太的。”
姜柠以为她说的最近才得知的程楼是海市首富的事情：“刚开始我也不知道。”
纪禾凝问道：“你们是怎么结婚的？”
姜柠静默了一会儿，她不知道对面的人是否可以信任，可才不过一会儿，对面的人就有一种很让人信任的感觉。
“也是巧合，刚开始我们还没有彼此熟悉，就匆忙领证了。”
纪禾凝笑道：“真是天作之合，有人穷尽心思也没有能嫁给他，可有人却平白无故与他成婚。”
姜柠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便问道：“你说的穷尽心思想嫁给他的人，是谁？”
纪禾凝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知道他真实身份还想嫁给他的人，会少吗？”
姜柠说道：“那是看中他的身份还是他那个人呢？”
纪禾凝说：“那你呢？是看中他什么才和他在一起的？”
姜柠沉默了。
刚开始她不过是想要逃离那个家庭，想随便找个靠谱的人结婚，关于程楼，时至今日她都对他不算太过了解。
没等姜柠回答，陆云霆就推门进来说道：“禾凝，该走了。”
若不是看在陆云霆的份上，纪禾凝连病房都进不来，他一直在外面给她把风，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看一眼姜柠。
纪禾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就走。
就在陆云霆拉着纪禾凝从另外一边电梯下去时，程楼也正巧来到医院，他们正巧擦肩而过。
陆云霆看着从病房出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纪禾凝，在他心中这朵高岭之花一直都不会变。
“你见到她都说了什么？”陆云霆率先打破沉默。
纪禾凝坐在陆云霆的副驾驶，头无力的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的看着路过形形色色的人。
此时已到深秋，海市道路两边栽种了法国梧桐树，正值落叶缤纷的时节。
陆云霆见她不说话，便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轻声安慰道：“别难过，你还有我呢。程楼一向淡漠，如今你死心了么？”
车辆驶过隧道，纪禾凝从车窗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似乎无力的开口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当初的真相，你还会这样对我好吗？”
说罢她转头看向陆云霆，眼神目视他的真心，却又似逼视般要看透他的内心。
陆云霆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路，心思似乎有些动摇，收回右手握在方向盘上，扯出一抹笑容说道：“你说什么真相？难道不是程楼抛弃你回国，你为情所困自杀吗？一切都是他的错。”
“不是。”纪禾凝看着他说道：“都是我骗你的。是我早早知道你们的身份，利用程楼父母在美国创办公司的便利为我爸谋取利益，除了你们之外我还接触了其他富家公子，那晚在程家酒店里被程楼当场撞见，他亲眼所见我无法抵赖，于是我在浴室割……”
“你不要说了！”陆云霆开出隧道后在路边紧急停下，他看着纪禾凝像是看着自己破碎的梦境，他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不要说了！”
纪禾凝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在浴室割腕自杀想要挽回他的心，可惜他回国后我再也联系不到他，我家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你来问我的时候我对你撒谎了，是因为我也想利用你。可是后来我被我爸爸送去和别人交换利益才和你断了联系。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自我选择的余地。”
陆云霆听着这些话，头上青筋暴起，他从前也听过一些关于纪禾凝在美国时候的传言，他当时怎么也不相信纪禾凝会是那样的人，全当别人一派胡言。
可如今听纪禾凝亲口说出来，陆云霆经年累月的思念倒成了笑话。
纪禾凝说出口后，心中压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纪禾凝说道：“云霆，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不要。”陆云霆眉头紧皱可言语上却挽留着，他看着纪禾凝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等你亲口对我说我是不会信的。”
纪禾凝转头擦拭眼角的泪水，她何尝想做那样的事情，她目视过身边许多人的真心，可自己却一一辜负。
纪禾凝哽咽的说了一句：“再见。”之后推开车门下车。
陆云霆没有去追，他坐在车上看着纪禾凝从走到小跑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程楼拿着礼物捧着一束花来到医院看望姜柠，却在下电梯时在转角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衣裙，他有些疑惑，似乎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
程楼推门而入时，姜柠一下就知道是程楼来了。
“程楼？”姜柠试探性的呼唤道。
程楼一脸宠溺的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说完他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她抬头笑道：“我听得出你的脚步声。”
程楼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是看不见吗？”
姜柠摇摇头：“医生说我是因为后脑撞击导致的，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好的这么快。”
程楼轻轻叹口气。
姜柠说道：“刚才有个人来看我了。”
程楼一听心里漏跳一拍：“是谁？”
姜柠说：“陆云霆带来的一个助理，叫纪禾凝。”
程楼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姜柠摇头浅笑：“没说什么，可我觉得她不像陆云霆的助理那么简单。”
“为什么？”
“直觉，她问了很多和你有关的事情。”
程楼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你认识她吗？”姜柠问道。
程楼说：“不认识，既然是陆云霆的助理，等你好了再见也不迟。”
姜柠笑了。
深秋日光甚好，海市种满了梧桐树，在病房内也能看到那条满栽梧桐树的大道，金黄的落叶铺垫了整条街道，是上帝的苦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