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夜深人静,张文亮猛地从睡梦之中惊醒,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落入被衾之中。
忽明忽暗的光线,让他整个人愈发的阴沉。
手指紧紧的屈成拳头。
他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捶了一拳。
疼。
彻骨的疼痛。
他舔了舔自己口中的血腥味。
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拱起的脊背颤颤的发抖。
他回来了,他活着回来了!
想起自己上辈子的记忆,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上一辈子,他娶了卢佳佳,然后一路平步青云,考上了大学,进了县里工作。
拥有可爱的儿子还有令人羡慕的工作。
后来,自己还得到了老师的提拔,调到市里,利用手中的权利,赚了特别特别多的钱。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儿子不是他的,是村里二赖子的。
就连信任的老师最后也把自己推出来做替死鬼。
贩卖国家一级文物。
卢佳佳那个女人连夜跟自己离婚,养大的白眼狼直接用棍子打断了他的双腿。
在牢里他看着自己腐烂。
慢慢的痛苦死去。
而最后站在牢房外眼神冰冷盯着自己的男人,竟然是秦啸云!
那样的风光,那样的盛气凌人,让他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仿佛一个卑微的蝼蚁。
他回来报仇了!
等自己咽气以后,他突然惊醒了过来。
竟然回到了现在。
卢佳佳那个贱人竟然早就被抓走了。
而且苏念栀那个短命的病痨鬼竟然没有死。
秦啸云也没有死。
两个人竟然还定亲了。
张文亮咬紧了自己的牙龈。
这一世,他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天色渐亮,他起床收拾好自己。
就看见坐在院子里流着口水,讲话都不利索的孙大妞。
“三,三狼,爹....你.....爹。”
张文亮知道她要说什么,救他爹。
呵呵那种老东西死了才是最好的。
上辈子,那老不死的竟然觊觎卢佳佳,偷看她洗澡。
还趁着卢佳佳生病,上手摸过了。
想起来他就恶心。
整个人阴沉沉的朝着门外走。
“三弟?”
许招娣从厨房出来,被张文亮的眼神吓了一跳。
老三的眼神怎么和恶鬼一样。
张文亮骑上自行车就往公安局去。
虽然这辈子和记忆里的事情有些不同,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那个老师在哪里。
这一次,他要主动弄死这个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人。
——
苏念栀这一边一清早的就看见站在自己家门口的秦啸云。
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去县城买点东西。
昨天也不知道王桂芳和李文荷两个妈妈聊的太嗨了。
还是神经错乱了。
最后直接准备让两人定亲。
本来,定亲也是没有那么多礼节的,大家一起吃个饭定下这件事就行。
农村现在大多数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秦母坚持,定亲需要按照最高的标准来,需要有一块手表,还要有红布,同时,还要一些糖果之类的。
为了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今天就让他们俩单独去县城。
只见秦啸云穿着深蓝色的外套和裤子,脚上穿着军绿色的鞋子。
身上还挎着一个小包,推着自行车,身材挺拔,帅气十足。
后坐垫上他还特意用棉花一样的布做了一块坐垫。
“栀栀。”
声音清亮的让后面四个黑脸的苏家男人脸更难看了。
苏念栀扛着背后的光芒,“大哥,二哥,三哥,毛毛,要不我们一起去?”
三人本能想要点头,可是看着后面拿着大棍子的王桂芳。
四脸摇头。
“小妹,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有人要是耍流氓,就用三哥教你的。”
最后,苏念栀在苏家几个男人咬牙切齿的目送里,坐上了秦啸云的自行车后座。
秦啸云转头朝着几人露出一个微笑,“大哥,二哥,三哥,毛毛,我先走了。”
苏念栀没眼看,这男人真的是挑事。
“娘,你松开我!”
“啊!二弟,你掐我做什么!!!”
秦啸云慢慢悠悠的在朝着村子口骑过去。
这个点正是大家下地的点,都是人。
“天啊,还真的是病秧子和秦家那小子。”
“呸,不要脸。”
“许招娣,你嫉妒人家是不是?谁不知道当初你娘......”
马腊梅手里拿着草帽使劲的讽刺着许招娣。
“马臭嘴,关你什么事!”
许招娣一早晨被张文亮那阴沉的眼睛吓得还没缓过劲来,又被马腊梅夹针带棒的一顿讽刺,“嗷”的一声,两人又撕打到了一起。
一群人在旁边笑着拱火,谁不喜欢看热闹。
苏念栀当然没有看到这一幕。
秦啸云出了村子骑的飞快。
她差一点就要飞出去了。
手不自觉的赶紧抓住秦啸云的衣服。
一个巨大的颠簸。
苏念栀小手一把抱住秦啸云的腰。
妈妈咪呀,吓死宝宝了,差点飞出去了。
虽然垫了棉花垫子,可是屁股还是要被颠成两半了。
“嘶——”
本来还偷偷开心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双白嫩的小手,眼睛里满是柔情的秦啸云立刻回头问道。
“怎么了?”
“屁股疼——”
秦啸云一脸愧疚,是他不好,接下来的路程他规规矩矩的迅速骑车,尽量避开颠簸的地方。
有没办法的,他就小心的先说,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才过去。
就这样两人到了县城。
因为现在县城除了由供销社改造的这座商场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大的商场。
所以只能先去碰碰运气,买手表也不是你说想买就买的,除了需要票以外,人家也不一定会有。
进去之前,秦啸云拉住苏念栀的手,“栀栀。”
“嗯?”
秦啸云动作很快的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包。
“这个给你。”
苏念栀愣了一下,打开小包。
“里面是两千块钱,还有一些票。”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上交家当的操作,苏念栀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不怕我乱花?”
“不怕,男人的钱就是给媳妇花的。”
苏念栀: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她也没有想到秦啸云会有这么多钱,翻了一下,还有不少珍贵的全国通用的票。
“这些是我现在的,在部队还有一部分,我没带回来,等以后都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