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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沈玉宜眼中的震惊,李淮安朗声一笑:“你的欲擒故纵成功了,做我的侧妃,如何?。”
  陆承景盯着李淮安抓着沈玉宜手腕的那只手,冷笑了一声。
  沈玉宜手腕微转,从李淮安手中挣脱出来,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十分明显的红痕,沈玉宜甩了甩有些隐隐作痛的手腕,向来盈满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没有半分笑容。
  “我倒是很好奇,太子殿下怎么让我做你的侧妃,再去请一次旨?殿下又如何认为,陛下会同意把已经定下来的外孙媳妇指给你做侧妃?”
  沈玉宜着重强调了‘外孙媳妇’这四个字,毕竟单论血缘,陆承景才是当今陛下唯一的血脉,若不是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帝位传男不传女,哪里还有李淮安的机会。
  李淮安表情一滞,随即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沈玉宜从十三四岁第一次见他,就跟在后面淮安哥哥,淮安哥哥叫个不停,每次看向他时含羞带怯的眼神他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她要嫁给陆承景那个活死人的事已经传遍京城,他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难道……是心灰意冷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吗?
  沈玉宜当然猜不到太子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她现在能克制住不动手已经忍得很辛苦,见李淮安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又用眼尾扫了一下陆承景。
  沈玉宜决定将戏演到底。
  她透过重重宫墙看向蔚蓝的天际,眼中露出柔软的笑意,缓缓说道:“陆小侯爷大败北蛮回京那一年,我曾在人群中看过一眼,仅仅是那一眼,就叫我挂念到了如今,还望殿下不要再坏我的姻缘。”
  陆承景眉头一跳,看过一眼?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根本就没认出来。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小骗子。
  李淮安闻言,心中的感觉忽然复杂了,就好像……一件独属于他的物品被那个活死人抢走了,明明整日里躺在床上,靠药材吊着命,还能从他手里抢东西,真该死!
  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你既愿意嫁,那就嫁,机会我不是没有给过你,别后悔。”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却撞上了另一个人。
  被撞的人穿了一身深灰色的粗布衣服,一根木簪在头顶挽了个发髻,歪歪斜斜有些凌乱,模样却长得俊秀温润,他捂着被撞痛的脑袋,快速抬头看了一眼。
  李淮安本就不痛快,被撞了一下当即勃然大怒:“大胆!本太子你也敢撞!”
  那人身后忙钻出来一个侍卫,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带沈玉宜去冷宫,吓得吱哇乱砍的宋瓒。
  宋瓒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太子殿下恕罪,这是皇后娘娘请来的五华山的道长,还请殿下多多宽恕。”
  听到是皇后请来的,李淮安才闭了嘴,毕竟皇后不是他的亲娘,在他继承大位以前必须得敬着,他瞪了那道士一眼,才摆了摆手示意作罢。
  宋瓒松了口气,这才转向沈玉宜那边,那天晚上沈玉宜的本事他是见识到了的,说话时也带上了几分敬仰:“沈小姐,这位是五华山的玉韬道长,娘娘吩咐,让我带二位前去冷宫除煞。”
  除煞?正要踏出门的李淮安脚步一顿,他转过身,看向沈玉宜:“你会除煞?”
  沈玉宜莞尔一笑,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神情坦坦荡荡:“是。”
  不可能!她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接触到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李淮安心中升起几分不安,他将这种令人难受的感觉压了下去,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凤栖宫。
  等李淮安走远了,那位叫玉韬的小道士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无量天尊,这就是权力巅峰的人吗?差点就以为小道要性命不……”
  没说完他的目光就停在了沈玉宜的腰上,他伸出手,想要去摸那个铃铛,被沈玉宜躲开了。
  玉韬面露遗憾,啧啧称奇道:“这铃铛上面灵气充沛,能感万物,好东西啊,好东西。”
  听着他的话,沈玉宜倒来了兴趣,她问道:“你认识这个东西?”
  小道士摇了摇头,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它?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沈玉宜一楞,随即低下头笑了:“道长好眼力,只是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冷宫看看了。”
  她知道她这次话题转移的很失败,但是没办法,她很怕这小道士下一句就是她也不属于这里,这可是皇宫大内,到时候被抓起来当妖怪烧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旁的宋瓒也反应了过来,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沈小姐说得对,那地方,还是白天趁早去看看比较好。”
  “好,二位稍等,我去准备一些东西。”
  为了避人耳目,沈玉宜特意去了自己之前住过的偏殿,好从商城兑换物品。
  等她抱着一个小包袱走到玉韬面前时,他的眼已经直了。他直勾勾盯着沈玉宜怀里的小包袱,隔着包袱皮他也能感受到里面充沛的灵气。
  这位沈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多好东西。
  沈玉宜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反而大喇喇将包袱放在地上,问玉韬:“道长,你瞧,这些东西有用没用?”
  米白色的包袱里,散落了几张符箓,一个做工精细但有些陈旧的八卦镜,还有几张粗糙的纸人。
  前两样玉韬都认识,也是常见的驱邪化煞之物,但是这纸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驱邪这一方该用的东西。
  他点了点头,喃喃道:“沈小姐的东西,一样可抵普通物品百样,够了,够了,只是这纸人……”
  玉韬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一下,口中下意识问道:“不知您是要拿来做什么?”
  沈玉宜在他的手碰到包袱前嗖一下拿走了,她眼睛微弯:“自然有用处,只是到时候还需要道长多多帮忙。”
  宋瓒特意选了阳气最盛的午时将几人带到了冷宫,即便如此,他心里也害怕极了,走到上次的那条宫道时,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让沈玉宜和玉韬走到了他的前面。
  此刻艳阳高照,阳气十足,通往冷宫的这条逼仄狭长的宫道却还是有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沈玉宜已经将她所知道的信息基本上都共享给了玉韬,这是她的习惯,有队友总比单打独斗活下来的希望大。
  但是歌谣和女鬼的身份的部分她还是隐去了,毕竟事关皇家隐私,又牵扯到朝堂,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玉韬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摸着下巴重复道:“以镜为媒,还可窥探人心。”
  沈玉宜以为他在想对付的办法,比起专业的道士,她这种无限流世界杀出来的说到底还是不够专业,她准备听听眼前这位专业人士的意见。
  只见玉韬边走边沉默,直到走到冷宫门口,才停下来,转向沈玉宜,神色凝重:“所以,沈小姐,那两个纸人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沈玉宜:…………合着半天您就琢磨这个呢?!
  沈玉宜言简意赅的说道:“镜子是她的媒介,纸人就是我们的媒介。”
  玉韬先是一脸迷茫,接着明白了过来,由衷地赞叹道:“沈小姐果真是高人,在下佩服。”
  冷宫四周已经被安排了一圈禁军,将偌大的宫殿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和宋瓒一样,大多都是十六七岁的世家子弟,身穿金甲,头戴羽盔,远远望去意气风发,唯独手中所持的兵刃都残破不堪,有的甚至还有缺口。
  似乎感受到了沈玉宜的疑惑,玉韬解释道:“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在战场上沾过血的兵刃,这样的兵刃下死过无数人,杀气极重,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战场……沈玉宜下意识看了身侧一眼,被看的人仍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她犹豫片刻,然后转身对宋瓒说道:“大人是否会和我们一同入内?”
  宋瓒虽然害怕,但是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他坚决不能露怯,便硬着头皮说道:“沈小姐身份贵重,我自然会跟着一起,保护小姐安全。”
  沈玉宜这才放下心,捏紧了手中的包袱,跨进了冷宫陈旧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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