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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防队刚刚点过名,熄灯之前,牧燃一点不带犹豫,给岑星发了条“睡没睡”的信息。
  还不到十点,岑星自然没睡。
  她回:【没呢,我今天没回星徽院。】
  牧燃:【爸身体怎么样?】
  岑星:【挺好的,我看他最近心情不错,听说还和公公钓鱼去了。】
  牧燃轻笑了声,和她又多聊了几句。
  结束短信聊天后,岑星才想起自己的国庆安排,连忙又打了回去。
  牧燃手里还抓着手机,下意识接了电话。
  “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你国庆安排,”岑星说,“我可能要外出一趟。”
  “我们不放假,你要去哪儿?”牧燃问。
  “我要去一趟临宜镇,看一个朋友。”
  牧燃身躯一顿,心里明镜似的。
  十年前那场大火,他已经确定了受伤的人叫农惜文。
  牧燃这才想起来高中时期,一直陪在岑星身边的女生,她的面容也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那是岑星在高中形影不离的朋友。
  牧燃隐约记得这个女生很内向腼腆。
  支队火调科的资料显示:十年前的火灾是农惜文抽烟引燃画室窗帘引起,她全身烧伤面积已达30%以上,双腿更是深度烧伤,最终导致截肢。
  岑星将那次火灾的过错放到自己身上,她在农惜文面前必然将自己放到尘埃里。
  但整件事情和岑星并没什么关系,甚至她自己也差点死在里面。
  牧燃不明白为什么农惜文恨岑星,难不成当年的事还有什么隐情?
  即使担心,他也不能阻止,只能干巴巴让她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坐高铁去。”岑星说。
  她每年都去临宜镇,对那个小镇很熟悉。
  牧燃国庆有任务,假期正是出行高峰,密集场所火灾风险便会加大。
  他们中队除了正常的学习训练之外,还要对辖区的重点单位,人员密集场所进行排患检查,加固假期消防安全。
  所以一直到放假,两人都没再见过。
  临宜镇位于烟雨江南,因着假期,也有不少人来此度假。
  因为临宜镇还是国家四A级景区,虽是景区,却有不少当地居民临河而居。
  农惜文自截肢后心灰意冷,父母见她这样便卖了燕京的房子回了老家。
  岑星到临宜镇已经是下午五点。
  刚到酒店,牧燃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岑星笑着接起:“你这时间卡的真准,我刚到酒店。”
  她拨弄着行李箱,将手机免提放在床上。
  “啪嗒”一声轻响,密码锁开了。
  岑星打开行李箱,映入眼帘的便是牧燃送给自己的消防熊。
  “你先别忙着收拾,先熟悉一下酒店环境。”牧燃说,“看一下你房间所在楼层的安全出口、报警器、灭火器的位置,酒店房间一般都有楼层平面图,上面会标明房间和最近的消防通道,你拍一张发给我。”
  岑星被他的职业病搞的一愣,“没事,我知道的。”
  这也是她自己经历火灾之后养成的习惯,不必牧燃提醒,她等会儿也要去看的。
  “还是发一张给我吧。”
  牧燃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闷气,岑星敏锐地察觉到了。
  以往外出,只有家人会关心她,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还是她刚领证的合法丈夫。
  岑星这才后知后觉,牧燃不是什么职业病,而是关心她。
  一股暖流流过她的心间,她转身来到门口,将门后的“消防疏散图”拍给了他。
  牧燃将图片放大,图中左上角标的“云星酒店”。
  据牧燃所知,这个酒店还是不错的。
  岑星处在15楼,疏散图中标明了方向、灭火器、消防栓、客人所在位置、安全出口以及安全通道指示逃生路线。
  除此之外,也标明了发生火灾时的注意事项,比如:不能乘坐电梯。
  整个疏散图一目了然,牧燃予以了肯定。
  岑星笑道:“人家好歹也是五星级酒店。”
  牧燃嗯了声,问:“在那边待几天?”
  岑星点了下熊仔的鼻子说:“三天吧,5号回。”
  “珍珠呢?你放宠物医院了?”
  “没,我让小锐帮我看几天。”岑星笑着说,“你不知道他多开心。”
  牧燃和岑锐一共见过两面,虽不熟悉,但也看得出来岑锐是个姐控。
  要不是家教使然,牧燃怀疑他不会给自己一个好脸。
  两人从消防安全聊到了家庭,不过十来分钟,牧燃便忙去了。
  第二日下午,岑星提着礼品熟门熟路找到了农惜文家。
  和临水而居的当地人不同,农家的平房小院闹中取静,四牧被绿树掩盖,只留一角让人知道它的存在。
  早年农惜文爷爷奶奶一直住在这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为了让唯一的女儿住得舒服,农家父母早就将老房改造了一番,甚至还打造了一间画室。
  家里的一切小路,轮椅都能畅通无阻。
  三年前,岑星第一次踏足这个院落,可惜始终没有见过农惜文。
  这次也不例外,开门的依旧是农惜文的母亲——邵兰。
  “兰姨。”岑星小心翼翼唤了声。
  邵兰扬起一抹礼貌的浅笑:“进来吧。”
  院子里石榴树一如以前茂盛,红色的果实如一个个灯笼挂在树上。
  树下有一方木桌,木桌上摆着茶壶水杯,农家人夏日里的一日三餐都在这边。
  两人坐在树下客套了一番。
  岑星的视线扫过门口栽满绣球的屋子。
  “兰姨,惜文她……”岑星欲言又止,“她还是不肯见我吗?”
  “她跟她爸爸出门去了。”
  岑星一怔:“出门?”
  “嗯,估计要几天呢。”
  岑星苦笑,这是在躲着自己吗?
  “岑星,我听说你结婚了?”
  岑星一愣,惜文还是收到了自己的信息。
  她苦涩道:“我还给你们带了喜糖,兰姨,我的婚礼就在年底,惜文肯定是不愿意过去的,所以这次来补给你们。”
  “年底?这么急吗?”邵兰到底没忍住问了这么一句。
  岑星自幼和惜文一起长大,她当闺女看待的,狠不下心做到不闻不问。
  岑星看着邵兰关心她的眼神,鼻尖一酸:“兰姨,我爸爸他……”
  邵兰心里一突:“你爸爸他怎么了?”
  “生病了。”岑星竭力克制自己的哭腔,“时间不多了。”
  邵兰难以置信靠坐在椅背上,终究是时过境迁。
  要告诉惜文吗?
  这么些年了,当年的事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去。
  想到这里,邵兰眸中一片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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