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灌到醉醺醺之际,目光却落在了当时同为少年将军,傅府嫡子同样也是遗孤,意气风发的傅宴礼身上。
多像啊。
我的阿砚。
多像啊!
他也是阿宴。
沈砚尘是我的意难平。
可他又何尝不是皇兄的意难平呢?
“你是从何处得到沈砚尘的消息的?”
我微微一怔,早就预料到皇兄会询问此事,所以早早地便准备好的说辞。
“当年传回阿砚死讯后,我其实从未放弃过寻找,前不久我派到边关寻找的人传来消息,说是从边关捡到了一个失忆的男人,那人长相别样俊俏,我想,那定然是我的阿砚……”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看到皇兄在我说完这番话以后舒了一口气。
“稚月,皇兄知晓你对阿砚念念不忘,皇兄又何曾有一日放下过他?只是稚月,那人……不可能是阿砚……”
“为何?”
我有些不解。
皇兄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就仿佛他知晓此事一般。
可我没有得到皇兄的回答,只是被他轻轻地揉了揉脑袋。
“若是阿砚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不回来寻你呢?更何况……阿砚已经失踪四年有余,你派去寻找的人近几日才寻到,又如何是呢?”
我没有回答皇兄的问话。
因为我本就没有寻到什么失忆的帅气男人。
我派去寻找的人连阿砚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寻找到。
“别闹了,那傅宴礼确实同阿砚有几分相似,若是稚月心悦于他,皇兄便为你们赐婚可好?”
我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听到皇兄再度开了口。
“阿砚……定然也是想让我们小稚月幸福的,是不是?”
我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当然会希望我幸福啦!
但是为什么……
那个可以让我幸福的人,不能是他呢?
我低垂下了头,一时间都不知晓该怎么继续拒绝皇兄才好。
忽地想到了进宫前我正要打算去做的事情,猛地便抬头看向了皇兄。
随即便撞进了皇兄那写满了复杂的眼睛里面。
我顾不得思索太多,只想着赶紧转移话题。
“其实皇兄,是我昨天晚上睡觉时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面我亲眼见证了国破,那锥心的痛感我这辈子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儿女情长我暂时不愿去想,如今只想为皇兄分忧,强大皇兄的势力……”
我看到皇兄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斥着复杂。
想来也是,当初皇兄初登基,正需要人的时候我一心扑在儿女情长之上,几乎没怎么帮上皇兄。
如今即将要尘埃落定,我却猛地来了上进心。
任谁听了也得感慨一句离谱。
“你能帮朕分忧什么?你能让朕少操心一些,朕便谢天谢地了。”
我的脸颊上顿时间飘起了一抹绯红。
那般直白地在京城之中追求傅宴礼,还不知道皇兄那边为她承受了多少“腥风血雨”呢。
“我没有开玩笑,皇兄,你相信我,我定然会为皇兄找到可用的栋梁之才的!”
皇兄没有说话,只是轻笑着揉了揉我的头。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皇兄也便不再强求,只能说傅家那小子没有福气,若是日后稚月看上哪家公子,大可告知皇兄,皇兄为你赐婚。”
见皇兄总算是松了口,我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皇兄放心,到时候稚月定然是不会跟皇兄客气的!”
“好!”
我刚走到乾坤宫门外,恰巧就跟来寻我的春花对视在了一起。
猛然就想起来了那时发生的事情,急匆匆地走了回去。
彼时皇兄刚走回主位之上拿起了笔。
“还有什么事?”
“对了皇兄,今日我同傅公子表妹外出游玩时,出现了一伙逆贼,对方人数众多,目标……则是对准了傅公子的表妹……”
我抿了抿唇,担心皇兄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连忙补充一句。
“对方的身手……与皇兄派在我身边保护的那些暗卫不相上下,若非是我今日带了两批人马,只怕是……”
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皇兄满脸担忧地从主位上走了下来,将我上上下下检查打量了个遍。
“你可曾被伤到?”
我摇了摇头,“未曾,那些人……目标并不是我。”
顿时间,皇兄的脸色便不好了起来。
若说那些人是逆贼,可为什么放着长公主不抓,偏偏去抓一个将军府遗孤的表妹呢?
并且我身边的暗卫们全部都是皇兄精挑细选的,专门用来保护我的安危。
而那群逆贼却跟暗卫们的实力不相上下……
“朕知晓了,此事朕定然会去好好调查,最近或许会有些不太安稳,朕再往你那边调去一批暗卫。”
我乖巧点头,刚要离开却被皇兄拽住了手腕。
“稚月先别着急离开。”
我微微一怔,刚要开口询问便听到皇兄先一步高喊出声。
“传太医!”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的脸便如同刚出锅的包子那般皱在了一起。
完。
又要喝那些苦到崩溃的汤药了!
明明我都说了我没有事情,对方的目标不是我的!
但总归还是不舍得让皇兄过于担忧,便任由赶来的太医为我诊脉。
在听到太医说我无碍的结果以后,我无奈地朝着皇兄望去。
就见到他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太医仍旧给我开了一些安神静心的药,这次我也没有再阻拦。
讨一个皇兄心安罢了,至于最后喝不喝……
那还不是看我心情吗?
坐上回公主府的马车,等待良久的春花这才走上前来向我禀报。
“回公主,人已经平安送回傅府,在半路便已经清醒了。”
我了然点头,轻轻敲了一下马车机关以示知晓。
行驶到宫门口时传来微风阵阵,轻轻掀起窗帘一角。
无意间往那边瞥了一眼,便见到了一个熟悉身影朝着宫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