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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南城……”
他一瞬惊醒，抬头看向病床上的宋语嫣。
只见她躺着，双眼微张看着他，神色惊讶。
孟南城心猛地一跳，双目语嫣睁大，好半晌，他才问：“沐，语嫣……你认得我？”
宋语嫣虚弱地点点头，眼底尽是悲伤：“你都知道了……”
她本不想让他知道的，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孟南城握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轻轻蹙眉：“阿姨说你一年前就知道自己得了这病，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就是你要离开的原因是不是？”
闻言，宋语嫣偏过头不去看他，沉默不语。
片刻，她缓缓启唇：“孟南城，你知道吗，我只是偶尔清醒，我已经忘记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以后，我甚至会在街上迷路，连字都不认识。”
“所以，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她的声音语嫣颤抖，像是带着些许的乞求。
可孟南城却说：“不好。”
宋语嫣咬住嘴唇，用尽全力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他眸色沉了沉，道：“语嫣，我……”
“我刚刚，梦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语嫣蓦地出声，打断了他。
孟南城一怔，记忆也被拉扯回那年。
“其实我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看着窗外清澈的天空，喃喃道。
想到这儿，孟南城摸了摸鼻子。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还能因为什么。
只不过因为后来的相处，发现了她身上闪耀的发光点，他的感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你很优秀，语嫣。”他沉着声，语气真诚。
但很久，他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只听到病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孟南城探头去看，宋语嫣已然睡着。
他宠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却还是止不住地流出哀伤。
不知道，她下一次醒来，还会不会记得他……
——
教室是阶梯式的大教室，宋语嫣起的有些晚了，从后门悄悄溜了进去。
她刚坐下没多久，后门紧跟着走进来一个男生。
她没太在意，自顾自地翻开书。
可下一秒，余光中那道身影便坐在了她的身边。
宋语嫣下意识去看，却看到意料之外的一张面孔。
孟南城轻笑着看向她，伸出手挥了挥：“又见面了，宋语嫣同学。”
宋语嫣心下一惊，身子往后退了退。
“孟……孟学长。”她抿抿唇。
瞧见她动作，孟南城挑眉：“我吃人吗？你这么怕我。”
“谁，谁说我怕你。”宋语嫣撇撇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他一样，甚至把身子向往孟南城那边靠了靠。
孟南城看着她，无声地笑了笑。
宋语嫣不再理他，专心地听着课。
好在，孟南城也没有再说话。
两节课很快过去，宋语嫣合上书，后知后觉地看向孟南城：“这不是大一的课吗，为什么你在这里？”
闻言，孟南城笑起来，又是那天在台球厅外的那种笑容。
他一边笑，一边看着宋语嫣，越看她越像一只迟钝的小兔子。
宋语嫣轻轻皱眉，不明白他笑什么。
片刻，他终于笑完，眼中还带着笑意：“宋语嫣同学，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她听出他话中明显的贬意，哼了一声：“当然是靠我聪慧的头脑。”
孟南城听了，敷衍地点点头吗，伸手去拿她的手机。
宋语嫣不明所以。
几秒后，他把手机重新放回她的面前。
她低头去看，上面赫然一串号码。
宋语嫣怔了一下：“这是……你的号码？”
孟南城伸出手，在她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不然呢，老张的？”
老张是刚刚上课的教授。
狂傲至极。
宋语嫣这样想着。
“明天，一起出去吧。”孟南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懵懵抬头，就望进了他漆黑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