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父跟宁母来接宁婉如回去。
他看着女儿,眼神像刀子一样朝着宁婉如射去,语气里都是寒意:“你给陆蕴道歉没有?她原谅你了吗?”
宁母跟宁婉如不待见陆蕴,他心里门清。
其实他对陆蕴,也是表面功夫,是想靠着陆蕴让宁家改善一下。
如果陆蕴因为这件事,而彻底离开宁家的话,她哭都没地方哭。
宁婉如双手紧握,眼眸一片猩红:“她都差点把我扔下楼,我给她道歉有用吗?她愿意听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生娘不如养娘亲,咱们家对她该不够好吗?”
“她因为这点小事把我打成这样就算了,可我已经发帖子澄清道歉了,为什么还要再跟她当面道歉?”
她紧咬后槽牙,虽然脸肿得跟猪头似的,但脸上一点知错的意思都没有。
宁婉如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善良的人,这些,不过是她在人前的伪装。
在宁父宁母面前,她不会克制什么。
哪怕猜到宁父为什么收养陆蕴,宁婉如还是不肯跟陆蕴道歉!
她眼底泛着刺骨的恨意,理所当然地说:“要不是我们家,陆蕴到现在还在孤儿院捡破烂,她都不知道感恩,我凭什么道歉?!”
“你……!”
宁父气得胸膛起伏,指着宁婉如,一巴掌差点就要打下去,还是忍住了。
宁母连忙劝道:“好了好了,这是你亲女儿,她都已经在微博和论坛道歉了,你还要她再给陆蕴道歉有什么用呢,就陆蕴那边脾气,根本不管这些。”
她拽了拽宁父的袖子,撇嘴:“陆蕴不是说在校门口等着吗,到时候你再给她点钱,哄哄她。”
给点钱哄哄。
把陆蕴当成为了钱,都愿意找金主的那类人。
“你懂什么!”
宁父呵斥宁母一句,旋即皱眉看向宁婉如,语气冷硬:“等会看到陆蕴,你当众跟她道歉,务必要让她原谅你。”
宁婉如咬着下嘴唇,血腥味充斥在嘴里,让她感到窒息。
似乎有什么东西,冲破脑子里的禁锢。
她顿时崩溃无比,朝着宁父歇斯底里的咆哮:“我不要!我不要!她逼迫我发帖子,害得我差点被退学,害得我被全网黑。”
“她这么恶毒,我凭什么还要跟她道歉?!”
“我根本没做错!我死也不道歉!”
她眼睛红得滴血,现在满脑子都是网络上的谩骂,就连走在校园里,都会遭到校友的指指点点。
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无地自容,窒息感顿时扑面而来!
如果不是陆蕴,她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她恨死陆蕴了!恨不得陆蕴现在就去死!
“你还不知悔改,这么多年读的书,都读给谁了?”
宁父忍无可忍,抬手就甩了宁婉如一巴掌:“你以为是你现在愿不愿意道歉的问题吗,事情已经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了!”
“你知道陆蕴背后金主什么来历吗,你就敢在论坛造谣她?”
“论坛帖子那么快就被黑了,但凡浏览过帖子的人,手机全都被格式化了,这种种迹象,你还想不明白吗?!”
他早就浏览过江大造谣陆蕴的帖子,之后,就发现手机直接被格式化了,连给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从那一刻开始,宁父就知道宁婉如踢到铁板上了。
他不知道陆蕴什么时候抱到大腿的,也不知道陆蕴背后金主什么来历,只知道宁家现在是雪上加霜。
如果能求得陆蕴原谅,说不定还有转机!
“行,你可以不道歉,那你就等着沦落为乞丐,睡大街去吧!”宁父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他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
宁婉如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脸颊肿了起来,火辣辣的刺痛充斥着感官。
她捂着脸,死死地咬着嘴唇,就是不肯开口。
明明脸颊已经肿了,但是这一刻,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垂眸盯着脚尖,睫毛狠狠地颤抖着。
死活不肯开口。
宁母心疼坏了,连忙把宁婉如护在身后,劈头盖脸的骂宁父:“你神经病啊,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她是你亲女儿,你不帮着她,居然还向着个外人!”
“陆蕴她就算傍上大款又怎么样,你还能指望她给你长脸不成?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看就是你没本事,留不住合作商,别什么脏水都往如如身上泼。”
她像个泼妇一样推搡着宁父,宁父被她推得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够了!”
宁父怒喝一声,忍着没动手。
宁婉如恍似才回过神来,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有妈妈在,你爸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宁母连忙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宁父看着宁母这么纵容宁婉如,气不打一处来。
慈母多败儿!
宁父捏了捏酸痛的太阳穴,双手掐着腰道:“反正我把话放在这里了,不要招惹陆蕴,想办法取得陆蕴的原谅,就还能有余地。”
“狗屁!”
宁母不依不饶地开口:“自从接触到这个陆蕴,家里发生了多少糟心事?我看她就是个扫把星!祸害!趁早跟她撇清干系!不然我死给你看!”
她越来越觉得那个大师是骗子,陆蕴带给宁家的,都是霉运!还不如指望自己的亲闺女!
要是女儿能在这次国画比赛当中拿下第一名,就能去京城参加比赛,说不定还能拜衡山居士为师,结交到更多的达官贵人。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跟那几位爷攀上关系……
到时候,宁家就一飞冲天了!
“你怎么跟个疯子一样……”宁父实在不知道跟宁母说什么,眼神越来越嫌弃。
还好这条路上没人,否则宁父也不会这么恼羞成怒。
他拽着宁婉如走到校门口,果然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宾利车。
“走,去道歉!”宁父态度强硬,抓着宁婉如的手腕走了过去。
陆蕴胳膊搭在车窗前,眼尾微挑,漫不经心的看向宁父跟宁婉如:“说吧,有什么事?”
乌黑冷寂的眸子,眼底一点温度都没有。
“陆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宁母掐着腰,气得不行:“真是忘恩负义。”
陆蕴眼神凉薄的扫了眼宁母,冷嗤一声:“嘴闲就去舔马桶,别在我这叭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