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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白大褂的封行朗提着保温盒走进来,轻轻坐下:“昨晚回家的时候听陈医生说你醒了,我就炖了黑鱼汤给你送来,趁热喝。”
  说话间,他看到阮骄满头冷汗,眼里还有未褪的惊慌。
  她又做噩梦了吧……
  封行朗眼底划过丝心疼,倒出一碗热腾腾的汤来。
  浓厚的鲜香并没有勾起阮骄的食欲,她摇摇头:“谢谢,我吃不下……”
  微垂的眼睫洒下一片阴影,让她本就消瘦的模样更添一分虚弱。
  封行朗想劝慰几句,却又听她问:“秦锦年……在外面吗?”
  他目光微微一沉:“不在。”
  闻言,阮骄神色滞了瞬。
  走了吗?
  走了也好,一看到他,自己好像就会回到之前那无望的等待和一无所有的绝望中。
  见阮骄沉默,封行朗的心不由收紧:“你想见他?”
  阮骄又摇摇头,淡泊的仿佛已经不在乎一切:“我只是想起,我跟他还没办离婚证。”
  听了这话,他才觉心松了几分。
  舀起一勺汤送到阮骄嘴边,温声劝:“你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好起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而且阿姨也会担心你。”
  这话犹如戳中了阮骄的内心,让她鼻尖一酸。
  母亲……
  她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生活的啊。
  哪怕在以为要死了那一刻,都在担心母亲误会自己不爱惜生命。
  想到这儿,阮骄强忍胃里不适,喝下封行朗喂来的汤。
  封行朗这才放下心,喂完汤后看她满头冷汗,担心她受凉,便拿出纸轻轻拭去她的汗水。
  “你在干什么?”
  猛然间,秦锦年阴冷的声音如利刃刺破病房里的平静。
  阮骄抬眼望去,只见秦锦年站在那儿,一身黑色大衣下是裁剪得体的西装,微乱的黑发沾着水珠,目光清冽。
  但与之强势气势格格不入的是,他左手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右手还提拎着个热水壶。
  或许是习惯了秦锦年冷不丁的出现,封行朗并没有受影响。
  他冷静地擦掉阮骄额头的汗后收起保温盒:“我先去忙了,一会儿再来看你。”
  说完,封行朗一如既往无视掉秦锦年刀子般的眼神,从容离去。
  一时间,病房陷入沉寂。
  阮骄转头望向窗外,全当几步外的男人不存在。
  她刻意的冷漠让秦锦年心狠狠一揪。
  他宁愿她叫自己滚,或者痛骂自己,也不想被这样忽略。
  想起医生的话,秦锦年生生压下胸口的妒意,上前将从护士那儿临时借来的热水壶放下。
  而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热水袋,灌满后将它放进被子中。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阮骄浑身一滞。
  她转过头,只见秦锦年脱掉了大衣,卷起袖口后把热水倒进洗脸盆中。
  “你干什么?”阮骄怔愣问。
  话音刚落,热毛巾贴上了她干涩的脸。
  秦锦年动作很轻,眼神认真地像对待一件决定命运的大事。
  “做一个丈夫该做的事。”
  说话间,他小心避开阮骄手背的针头。
  没有预想的讽刺和冷漠,这让阮骄很是猝不及防。
  然梦里的画面再次浮现,她挪开视线后抽出手,冰冷甩出一句。
  “等我能出院,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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