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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院。
  蒲萧然还未走进,便瞧见了楚司玹孤寂的背影。
  “她……当真死了?”
  闻言,楚司玹身子僵了僵,沉默不语。
  “人活着时也未见你多珍惜,如今这般,她也是瞧不见了。”蒲萧然走上前,接着说道。
  他的话句句刺痛着楚司玹的心,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喉关一片滞涩难语。
  “我有些后悔,若那日,她同我离开,断不会落得如此惨状。”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楚司玹压着心头的火气问道。
  “当然不。”蒲萧然走到楚司玹身前,看着地上洛予歌的尸身,叹惋道,“你可知,她是从何处听来的那些事?”
  楚司玹闻言眼神一凛,抬头看向蒲萧然,其中尽是寒芒。
  “你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楚司玹,你当真甘心做他手中的一把刀,伤害那些无辜之人么?”
  “……你想说什么?”楚司玹警惕问着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蒲萧然蹲下身,平视着他道:“上次我来找你,同你说这件事,你拒绝了。我当然能理解,可现在,因为你的顽固死忠,洛予歌死了,甚至带着对你的恨,不甘不愿的死在了你面前,而你明明有机会救她,却因为皇权,生生的放弃了这个机会。楚将军,你后悔么?”
  后悔!
  这个答案不需要任何迟疑的浮上心头。
  可他也清楚,后悔无用。
  洛予歌已死,便是他做再多,她也回不来了!
  他的沉默,蒲萧然看在眼中,也不多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声道:“该同你说的,那日在书房,我便已同你说过。你好生想想吧。”
  说完,蒲萧然施然离去。
  楚司玹目光紧凝在洛予歌的尸身上,满目苍凉。
  “予歌,你是不是当真恨极了我?否则,你怎么会以这般决绝的法子,同我说再见,不给我丝毫挽留的机会……”
  楚司玹低声呢喃着,话语眼神间,充斥着沉溺死人的深情。
  这般的他,任是谁瞧了,都不会说他不爱洛予歌。
  可偏生,洛予歌没有瞧见,她至死都认为,楚司玹不爱她!
  隔日早朝散去,楚司玹径自往外走,从暗处跑出一个小太监拦在他身前。
  “楚将军,圣上请您前往议事阁。”
  楚司玹闻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告诉圣上,我今日有事,若要我出征,下旨便是。”
  说着,他便要绕过小太监继续往出走。
  小太监见状急忙再次阻拦:“楚将军,圣上还说,您若不去,便是违逆圣旨,想必您也不想步洛国公府的后尘才是。”
  楚司玹闻言脚步一顿,连带着脸色都难看了些许。
  皇家的人还真是一丘之貉,连威胁他的法子都一模一样!
  “带路!”楚司玹冷声吩咐道。
  小太监闻言松了口气,忙带着人朝着议事阁而去。
  议事阁内,楚司玹刚走进去,便瞧见了站在一旁的杨思蕖和蒲萧然,眉间下意识的皱紧。
  “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楚司玹抱拳行礼,而后自顾的起身,也未等圣上发话。
  当朝皇室姓杨,年二十才从太上皇手中接过了皇位,如今临政十余年,未有建数,也不见大错。
  杨皇看着楚司玹,脸色威宁:“听思蕖说,你要同她和离?”
  他的话语中满是质问,还带着丝丝的威胁。
  若是楚司玹不想得罪他,此时的回答该是否认,可他没有。
  或者说,他过够了小心翼翼的日子,此番只想按着自己的心意而为。
  “和离也好,休妻也罢,总之,她再也不能踏足将军府。”
  杨思蕖闻言心头一颤,看着楚司玹的目光更是苦涩。
  她就站在杨皇身边,杨皇自是能感受到她的情感变化,此番听得楚司玹所言,也是被触怒了火气。
  “洛予歌本就是该死之人,你一念之差救了她,朕未曾降罪于你已是开恩,如今你要为她违逆朕?!”杨皇眯着眼问道。
  “在圣上眼中,洛国公府人人该死。”楚司玹沉木着脸,像是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杨皇脸色骤然难看,他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发出一声“嘭”响。
  “楚司玹,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般同朕说话?!”
  “臣不过就事论事,圣上若不愿听,何必叫臣前来。”
  “别忘了,洛国公府之事,是你领命做的!”
  “臣不敢忘,也请您不要忘。否则午夜梦回时,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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