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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鸿鸣不愿意,还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她胡乱猜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走到她面前,黑色的影子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裴若兰按下心中烦躁,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王爷怎么突然过来了?”
  霍准轻磕了下眼皮,大掌撩起她披散在脑后的长发,握住她白皙的颈子,摩挲了片刻才道,“你兄长托人送了口信过来,想问问你陆家退回来的信物该如何处置?”
  他的语气闲适,裴若兰却察觉到这个问题背后的试探,尤其是敏感脆弱的脖颈还被他粗粝的大掌握着,她如临大敌般挺直了后脊,喉头轻轻动了动,说道,“请王爷转告兄长,两家婚事既然已经作罢,那些信物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价值,随他处置便是。”
  “好。”霍准低低应了一声,松开她的颈子,在她身边坐下。
  裴若兰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关是过了。
  霍准盯着她的侧脸看了片刻,问道,“过几日便是秋分,倚山别苑的菊花开的很好,想去看看吗?”
  赏花而已,裴若兰点了点头,“王爷安排便是。”
  霍准笑了笑,没再言语,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桑云脚步轻快的从外面走进来,冲裴若兰道,“奴婢这就去帮您收拾泡温泉要用的一应东西。”说罢转身就要走。
  裴若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叫住她,“你先别急着走,你说的泡温泉是怎么回事?”
  “王爷不是要带您去倚山别苑,整个京郊最好的温泉就在那里。”
  裴若兰皱眉,“王爷同我说的是倚山别苑的菊花开的正好。”
  桑云眼神暧昧的笑了笑。
  裴若兰不知想到什么,白皙的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珠润的粉。
  桑云福身退了下去。
  裴若兰咬了咬舌尖,心想,她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推了倚山别苑之行……
  她不知道的是,霍准此刻正在裴家后院的西厢房。
  从正房出来后,霍准坐在书房中犹疑许久,还是想知道裴若兰曾经都送过些什么东西给陆鸿鸣。
  裴日文也没想到魏王会亲自登门,反应过来后,亲自将人送到西厢房,告诉他陆家退回来的两车信物都在裴若兰的闺房,便识趣的守在廊下。
  这是霍准第三次来到裴若兰的闺房,他环视一周,屋中依稀可见主人生活过的痕迹,但更多的是陆家退回来的东西,几乎填满整间屋子所有能下脚的地方。
  他随手翻捡了几样来看,不过是些笔墨、字画、扇坠,还有一些孩童喜欢的小玩意。
  他觉得无趣得很,但偏偏胸口像压了千斤巨石似的,呼吸间全是窒闷。
  翻到最后一只匣子时,他掂量了一下,轻得很,莫不是什么竹编、草编?打开后却是整整一匣子的信。
  屋外蟋蟀吱吱呀呀唱得响亮,屋中霍准的眼里只有“翙郎亲启”四个字,看样子,那是陆鸿鸣的字或者小名。
  他将信封里的书信展开,里面密密麻麻字字句句全是裴若兰对陆鸿鸣的思念、娇嗔和勉励,落款则是“阿幽”。
  乌金西堕时,霍准才踏出西厢房。
  裴日文听到“吱呀”的开门声,调转轮椅,风光霁月的拱手,“王爷。”
  霍准眼底布满血丝,沉着脸道,“那些东西,本王不想再看见。”
  裴日文温和的道了声“好”。
  霍准抬步离开,出了裴家宅子上车后,他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朵干枯的兰花。盯着这朵花看了许久,他又紧紧的将手掌攥紧。
  回到魏王府,下车时,杜林禀道,“裴公子处置陆家退回来的两车东西时不小心引燃了裴家宅子的西厢房。”
  霍准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但却什么都没说,黑色绣金线的靴子踏上台阶,往里走去……
  寝房中,裴若兰已经歇下,霍准除了外袍,上榻在她身边躺下,将人抱在怀里,含着她的耳垂,低低唤了声“阿幽”。
  他明显感觉到,裴若兰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阿幽……”他又唤了一声,喷洒在她脖颈间的呼吸烫的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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