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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宁朝着病房看了一眼,见欣欣已经安稳睡着,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地。
  楚严煜正在病床边陪着欣欣。
  恩宁透过门上窗户,看着男人伟岸的背影,心底泛起一股暖意。
  欣欣这次发病,幸好有楚严煜一直陪伴,才让恩宁没有像无头苍蝇那样紧张害怕。
  说来也奇怪,楚严煜总是能给她一种说不出的踏实。
  就连纠缠她多年的噩梦,这段时间也没有再在睡梦中惊扰她。
  这种感觉,很奇怪。
  明明他们才接触二十天,互相了解并不深入,而楚严煜对她又有成见,也有诸多保留,总像一个猜不透的谜团。
  不过恩宁从来没有想过去探查楚严煜,对他就是发自内心的信任。
  顾若妍一手搭在恩宁肩膀上,贼兮兮笑着说,“姐妹,你的爱意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还说没有动心!”
  恩宁急忙收回视线,嗔怪顾若妍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爱上他!”
  顾若妍翻了个白眼,“你们是夫妻,
  产生爱意不是正常吗?”
  “我和他是闪婚,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恩宁说。
  “很多夫妻都是在婚后相处中,慢慢爱上对方!闪婚也有一见钟情,你们在一起朝夕相处二十天,我不信你们没动情!”顾若妍一副看穿一切的笃定模样,让恩宁哭笑不得。
  “我看你是言情小说写多了,满脑子情情爱爱!感情往往是一场豪赌,付出的同时也意味着将自己置于痛彻心扉的险地。我每天这么忙,可没时间冒险!搞事业养女儿不香吗?”
  顾若妍知道,恩宁的心早在五年前就封闭了,很难再次打开心扉。
  “你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吧!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大把时光。一个人孤独终老,白瞎了你这张好看的脸!”
  “你老公对欣欣这么好,我看他就是爱上你了,才会将欣欣视如己出。”
  “我和楚严煜不可能有未来,他也不可能对我动感情。”
  楚严煜早就警告过恩宁,他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兴趣。
  何况楚严煜一直留在她身边,是为了找东西。
  他对欣欣好,是他心地善良。
  “算了,和你榆木疙瘩说不通。”顾若妍摇摇头,问,“草莓老师那个坏女人,还没找到?”
  “说是线索都断了,监控也没有拍到人,没有回家,手机关机。”提起草莓老师,恩宁心口恨得发紧。
  大人之间的不愉快,为何加诸在一个无辜孩子身上?
  “她还能人间蒸发不成?勾搭别人老公的贱货,不得好死。”顾若妍恶狠狠骂了句,见时间不早了,给韩冰打电话,让他来接她,便回家了。
  恩宁回到病房,楚严煜依旧在床边守着欣欣,不过他手上没闲着,一直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他听见恩宁走过来的脚步声,灭掉手机,挑眸看了恩宁一眼,没说话。
  恩宁倒是想和楚严煜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觉得楚严煜有点不高兴,不知因为什么?
  曹绘莲见小夫妻俩之间气氛怪异,对沙发上的池安使了个眼色。
  “宁宁啊,不早了,我和你哥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池安不想走。
  他想留下来陪护,不想妹妹一个人太辛苦。
  曹绘莲又对池安挤了挤眼睛,拽着池安快步走出病房。
  “是不是傻?他们新婚燕尔,我们留下当电灯泡?”曹绘莲戳了池安的头一下。
  池安这才反应过来,“也对哦。”
  病房里只有一张空床。
  “我睡沙发,你睡床!”恩宁说。
  楚严煜没说话,拿起枕头走向沙发。
  “这个沙发很小,你个子高,会不舒服。我个子小,睡沙发正好。”恩宁将枕头又放回床上。
  楚严煜眼角微沉,幽幽开口,“你颈椎不好,睡沙发会加重。”
  恩宁将两条毛巾卷好,充当枕头,“这个高度,就不会不舒服了。好了,不早了,早点睡吧。”
  恩宁拿了一条毯子,躺在沙发上。
  楚严煜看了看恩宁,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恩宁也睡不着。
  她睁开眼睛,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床上的楚严煜。
  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昏黄的灯光勾勒得线条明朗,犹如画师笔下,精心描绘的画卷。
  恩宁看得有些痴了,发现楚严煜也看过来,急忙收回视线,假装睡着。
  没想到,楚严煜竟然发现她在偷看他,直截了当问,“你看我做什么?”
  恩宁抑制不住脸红,只能睁开眼睛,心脏跳的很快,在脑海里飞快找着理由,“你战友帮你安排这么好的病房,我们有机会请他吃顿饭吧。”
  “不用。”楚严煜说。
  “你不用,可我是要的!他是你的战友,帮你是朋友情分,我总不好没有任何表示。”
  “非要算那么清楚?”楚严煜的语气有些不悦。
  恩宁怔了下,就听见楚严煜说,“你现在是我老婆,你明白吗?”
  恩宁不太明白,坐起来愣愣看着楚严煜。
  楚严煜也坐起来,看着恩宁。
  暗沉的灯光下,恩宁皮肤很白,长发披肩,唇瓣微抿。
  她处处透着需要被保护的柔弱,可她的眼睛里总是带着无所不能的倔强。
  楚严煜的语气缓和了些,“我说过,婚内我会尽到身为丈夫应尽的所有责任。”
  “还有十天,这十天之内,ᴊsɢ我不想听到不属于夫妻之间应该说的话!不许再生分客气,把我真正当成你的老公。”
  楚严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会说出这番话。
  或许是觉得恩宁很可怜吧?
  对!
  就是可怜她!
  楚严煜不想再多看恩宁一眼,她现在长发披散,眸光盈澈的样子,让他很难受。
  躺在床上,紧紧闭上眼睛。
  恩宁却坐在沙发上,彻底没了困意。
  把楚严煜当成真正的老公?
  真正的老公是什么样子?
  恩宁不知道。
  她又看向床上的楚严煜。
  他应该睡着了吧,呼吸绵长,胸口微微起伏。
  她想到了那晚醉酒后短暂的拥抱。
  楚严煜的胸肌很结实,充满男人的力量,超有安全感。
  手指轻轻抚摸唇瓣,鼻端似乎还萦绕着楚严煜身上专属的味道。
  恩宁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闭上眼睛。
  她不会真的对楚严煜动情了吧?
  赶紧摇头,挥散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念头。
  在心里不住告诉自己,池南舞啊池南舞,你自己什么条件,什么情况不清楚吗?
  楚严煜的未来不该耽搁在你这种人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曹绘莲来送饭,发现沙发上有毛毯,拽着恩宁去门外说话。
  “你们怎么一个睡床上,一个睡沙发?生气了?分居了?”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是医院。”恩宁红了脸,看都不敢看曹绘莲。
  “哦,对,这里是医院!睡一起确实不太好!不过宁宁,妈可警告你,不许和黎川吵架闹脾气,他这么好的男人,分分钟被别人抢走,你要懂得把握住机会!”
  “知道了。”恩宁应着,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酸涩。
  她应该和楚严煜保持距离了,不然一头栽进去,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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