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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雅擦了擦眼泪,狐疑的看着月素:“你是和我说真的?”
  “你真不想做大人的姨娘?”
  “咱们大人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妥妥的皇亲国戚,自己也精明能干,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户部尚书。”
  “长得也好,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这若不是因为克妻,大人这样的,怎么会轮得到咱们俩!”
  月素似乎不为所动,半点欢喜憧憬的表情都没。
  听罢,她问道:“你还记得,二房三老爷的宠妾艳娘吗?”
  艳娘?不早死了吗?
  听到她提一个死人,月雅心里顿时慎叨叨的,犹豫了一下,道:“艳娘不是死了吗?”
  月素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是,艳娘是死了。”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月雅被她的眼神儿盯得后背发凉,再次犹豫后,将三房曾经给的说法复述了出来:“说是去阁楼乘凉,走路没看清台阶,一脚踩空滚下来......摔死的。”
  “不,她不是。”月素很快否认。
  她突然,好像是陷入到了某种回忆中似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们十四岁那年,还没送到大人身边,在老夫人的松麓苑伺候。那时候你负责老夫人日常起居,我负责养老夫人那条黑色长毛叫元宝的小狗。”
  “艳娘死的那天,是夏日午时,正午休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元宝突然从屋里跑出去了,我一路跟过去,正好跑到那个阁楼,亲眼看到艳娘是怎么被摔死的。”
  “她根本就不是出的意外,不是自己踩空摔下去的,而是被人扔下去的。”
  “啊?”月雅双手捂住了嘴,惊恐的看着月素。
  “是三夫人。”月素凑到她面前,小声说:“艳娘本来就颇得三老爷宠爱,又有了身孕,地位更是一路水涨船高。那段时间咱们府里不都在传,只要艳娘生下儿子,就会被抬为贵妾吗!是真的!三夫人亲口和艳娘说的,她不该肖想这些。”
  “三夫人怕她生下孩子威胁到自己地位,便指使她身边的两个婆子将艳娘从阁楼上扔了下去,一尸两命。”
  月雅听得惊恐,手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褶皱。
  月素继续说:“艳娘倒在血泊里,三夫人还用脚狠狠的踩在她肚子上,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配和她的儿子称兄道弟。”
  “艳娘还是富商家的嫡女呢,都这个下场。”
  “咱俩呢,家里全靠咱俩月例银子过活,一点依靠都没有。主母捏死咱们,不和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从看到艳娘的惨死后,我再也不想做妾了。”
  “老夫人让咱俩去伺候大人,还透话将来大人娶妻后,将咱们俩收房。”
  “我真是每日都过的战战兢兢的,就怕艳娘的下场就是咱俩的下场。”
  月素缓了口气:“今日,大人让咱们去伺候未来夫人,我才算是松了口气。”
  “咱们好好的伺候夫人,以后在夫人面前得了脸,以咱们俩的姿色,那些管事一定踏破咱们家门槛,那还不是由着咱们挑?”
  “你别小看咱们府里的这些管事,富着呢。”
  “不说别人,就说咱们大人身边的瑞文,他爹是咱们府里两个铺子的掌柜,他娘你也认识,是伺候老夫人的田嬷嬷,在老夫人面前很有脸的,连大人都给几分脸面。家里早早就置办了一处大宅子,买了一个铺面,还有十多亩地呢。”
  “这要是嫁给瑞文,不也比那随时可能没命的姨娘强多了?”
  月素伸手去抓月雅的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攥在手里:“咱俩一同进府,又一直在一起伺候主子们,情同姐妹,我是真希望你好,才和你说这些话的。”
  “月雅,你好好想想。”
  月雅看着月素。
  月素拍了拍她的手:“很晚了,我困了,睡了。”
  月雅只好从她床上起来,磨磨蹭蹭的往自己床走去。
  *
  叶轻舟一晚上没睡着,躺在床上,一直等到天泛出蓝色。
  天刚亮,她就从床上骨碌了下来。
  在包袱里翻出旧衣服穿上,舀了水洗漱后,叶轻舟往荷包里塞了些金子银子,塞入袖口,就出了房门。
  馆舍还没开门,叶轻舟进门房叫醒了值夜的衙役,打开馆舍的大门。
  谁知道大门刚一打开,一粉色一淡绿色身影就往俩人脚边倒来。
  衙役往后退了一步:“谁啊,这是?”
  “怎么在这里躺着?”
  月雅月素这么一摔,人也清醒了,从地上爬了起来:“是奴婢,宋大人府上的。”
  “宋大人让奴婢二人前来伺候郡主。”
  “伺候我的?”叶轻舟惊讶的眼神儿,由下到上打量上二人。
  就见俩人穿着极其的讲究,一人身着淡粉色长裙,一人着淡绿色长裙,发髻上插着精致艳丽的绢花,面容清丽,身段风流。
  这长相,这身材,这穿着打扮,怎么看,都和丫鬟相差甚远。
  叶轻舟歪头,难道是她见识少?
  天子脚下,这些世族大家家里的丫鬟,就是这样讲究的?
  月素,月雅在台阶上跪地,朝叶轻舟行礼。
  “奴婢月素。”
  “奴婢月雅。”
  “拜见郡主,郡主安好。”
  叶轻舟手摸着脖子,有些尴尬,朝俩人抬了抬手:“起来吧,起来吧。”
  月素月雅俩人从地上麻利的起身,抬起眼皮儿偷偷地打量了下叶轻舟。
  叶轻舟人长得漂亮,但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是以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感觉。
  当下两个忐忑的人悬着的心算暂时着地了。
  “我要出门。”叶轻舟朝俩人笑:“你们俩人在馆舍等我。”
  “大哥,帮我照顾两个婢女。”
  叶轻舟朝衙役喊完,提着裙摆跳过门槛就冲出去了。
  月雅月素:“.......”
  俩人齐齐朝叶轻舟看去,就见那抹天蓝色的背影逃一样的跑了,背后就跟有东西在撵似的。
  月雅拉月素:“走啊,我们快跟过去。”
  “怎么能让郡主一个人出去呢,这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怎么和大人交代。”
  月素没动:“郡主明显不想要我们跟过去。”
  “咱们别去了,招人嫌。”
  月雅看她:“可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咱俩怎么担待的起?”
  月素沉吟后,说:“我回府里送个信,听大人怎么说。”
  “大人说让我们去找,我们就去,若是不说让我们去找,出了事儿也和我们没关系。”
  “哦。”月雅点头:“那你去吧。”
  月素点点头,走了。
  跑了一大段路程后,叶轻舟回头,确定没人追,才慢下脚步。
  自由自在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兴奋,叶轻舟张开双臂,深呼吸着清晨微凉的空气。
  “想什么时候出来就出来,想怎么逛就怎tຊ么逛,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好舒服。”
  嘚瑟了一会儿,突然,肚子传来了一声咕噜声。
  叶轻舟立刻放下双臂,紧紧的捂住肚子:“好饿啊,吃点什么?”
  “该去集市上看看,应该有很多好吃的!”
  叶轻舟一蹦三尺高,提着裙摆朝昨天走过的路跑去。
  走了没多久,路上挑担子推车的人就多了起来。
  绿油油的菜,咕咕叫的活鸡,嘎嘎乱叫的活鸭,还有狗吠声,烟火气真的特别浓厚。
  叶轻舟跟着人群跑,上了桥,就融进了桥下的集市里。
  这里仿佛是另一方天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和她刚走过的那三条街简直不是一个天地。
  反正她是太喜欢了。
  叶轻舟挤过人群,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看见有卖包子的,立刻跑过去问老板要了两个包子。
  但是当她拿出一锭银子出来时,老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儿看她。
  “两个包子,两个铜板,姑娘您拿一锭银子来,我拿什么找您呢?”
  叶轻舟看着自己手上的银锭子:“我没有铜板,只有这个。”
  老板打量她,看她面容秀丽,气质独特,心想肯定是哪家千金从家里偷跑出来玩的,遂指了一个方向说:“从这里往桥方向走,桥下是一条极宽的大路,往你的左手边走,经过一个路口继续直走,走没多久你的右手边有一个恒通钱庄,你去那里,将银子换成铜板再来买吧。”
  “还要走一条街啊?”叶轻舟摸着发瘪的肚皮,小脸儿痛苦。
  老板好心提醒她:“咱们这些人做的都是小本买卖,用的都是铜板,别说将它找开了,有很多人甚至这辈子都没见过银锭子。”
  “为了方便,我劝姑娘还是换成铜板,实用,也安全。”
  “谢谢你哦老板。”叶轻舟扫了老板一眼,捏着自己银锭子走了。
  按照老板指向,叶轻舟果然走到了这个恒通钱庄。
  她拿出一锭银子来,掌柜的在称上称了称后,换给了她一串铜钱。
  叶轻舟将铜钱分散装在身上,握了十几个铜板在手里又往集市走去。
  她又去了包子铺,递给了老板两个铜板,老板用油纸给她包了两个包子。
  叶轻舟欢喜的接过,边吃边去了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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