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云郡主想到那场面,顿时抖了抖身子,一脸的纠结难受,最后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回府了。
姜月昭回府路上还在思索,如何让太子哥哥与韩家二姑娘有所交集,行走的车驾就被拦下了。
“公主,是越将军。”云暮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随即扭头对着姜月昭说道。
“请将军上来说话吧。”姜月昭并未多想,冲着云暮吩咐了一声,云暮就走下马车了。
越正濯骑在马背上,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军甲,又看了看月昭公主那华贵的銮驾,突然无比痛恨今日自己为何要穿军甲!
他无声叹息,翻身下马走去了马车边,抬手轻轻叩了叩马车壁沿低声道:“公主,臣身负重甲不便入内。”
姜月昭伸手掀开了马车窗户遮帘,便对上了越正濯那漆黑的眼眸,许是刚从军营回来,脸上还沾染着些许尘土,见她露面还往后退了一步,似是担心身上脏污叫她厌弃。
姜月昭看着越正濯这副模样眨了眨眼,歪头询问道:“将军有何事?”
“无事,路遇公主銮驾,便想来见见公主。”越正濯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姜月昭说道。
“……”
姜月昭对上越正濯那漆黑的眼眸,顿时冷不丁想起观鱼台边他的靠近,姜月昭有些不自然撇开眼道:“本公主要回府,将军若是无事,就请让开吧。”
越正濯扬唇笑了笑:“臣送公主一程。”
姜月昭本想说不用,但是话还没出口,就看到越正濯转身回去对着同行的副将吩咐他们先走,全然不顾旁人眼光,自顾自跨上马背,跟随在月昭公主銮驾前一路护送。
云暮趴在窗边探头,看着越正濯那高大德背影赞叹道:“越将军对公主可真上心,这么点路都要前来护送。”
姜月昭闭着眼假寐,听着云暮这话偏了偏头没说话,就听云暮道:“公主,奴婢觉得越将军肯定还喜欢着公主。”
“不许胡说。”姜月昭睁开眼瞪了她两眼道:“越将军身负军功,又是六军统帅,如此身为地位满京城内侯爵贵女任他择选,我一个休夫二嫁的公主,何必与之扯上关系,平白坏了他名声。”
“公主怎么这么说自己,您可是靖国唯一的嫡公主,太子殿下的亲妹妹!”云暮有些不满,嘟囔着说道。
“人言可畏,在外我确实是被退婚的公主,再嫁只能是二嫁。”姜月昭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再说,我已无再嫁之意。”
“什么!?”云暮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
“虽说那温家确实可恶,可公主您何必为了个温家苦了自己,温修奕连新婚之夜都未入洞房,您……”云暮气鼓鼓的说道。
“我自有思量。”姜月昭看着云暮,略带警告道:“今日你在我跟前说两句就算了,在越将军面前断不可再说这种话,明白了吗?”
“是……”云暮有些泄气,低头默默应下了。
公主府门前,姜月昭弯腰走出马车,就看到那站在马车前,朝着她伸手的越正濯,而她刚刚才交代的云暮,这会儿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稍远处,低垂着个头,仿佛世界上没她这个人似的。
姜月昭深吸一口气,看着越正濯伸来的手没动。
越正濯愣了愣,沉思片刻收回手,近前半步抬起自己胳膊,眸色认真道:“是臣失仪,请公主下车。”
公主千金之躯,岂能如此无所顾忌与他肌肤相贴。
那抬着手臂的男子无半分退让,避开牵手宁愿让她扶臂下车也要扶她。
姜月昭心下微颤,到底未曾狠心拒绝,抬起手搭在了他的小臂上,低头踩着小椅子走下了马车。
不曾想她刚走下马车,企图收回手的时候,手却突然被握住。
她愕然看着那抓着自己手的越正濯,他眉目英俊满身威武之气,此刻低垂眼眸盯着她弯唇笑道:“公主,臣若逾越,会生气吗?”
姜月昭:“……”
他在得寸进尺。
姜月昭咬牙怒瞪越正濯,意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越正濯握的更紧了,忍不住怒声斥责:“放肆。”
越正濯眸中笑意更甚了,却并未再近一步,松开手俯身低头道:“公主恕罪,臣一时未曾自控。”
“军中尚有要务,公主早些休息,臣告退。”越正濯走的利落又痛快,仿佛刚刚做出那番举动的人不是他。
姜月昭目送越正濯纵马离去,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明明是恪守规矩从无逾越的样子,却又突然做出这般让人措手不及的举动。
她有些无力,忍下心头慌乱,转身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中日子颇为安逸,可偏偏就是这安逸日子下,总有人要来给她找不痛快。
“公主,四皇子在外求见。”姜月昭早该料到,应飞鹰既在父皇面前说了太子遇刺一案是谋财害命,那被软禁宫中的姜元恺也自然会被解禁,既是解禁了,肯定要来寻她。
“请去正厅。”姜月昭闭了闭眼,良久之后才吩咐道。
“是。”
姜元恺站在正厅,姜月昭入内一眼就看到了那纤弱的少年,尚且年幼的姜元恺有着纯真的笑颜,在看到姜月昭的那一瞬间,便满脸欢喜走了过来。
“皇姐!”姜元恺快步走来,在姜月昭面前站定,俯身拜道。
“四皇弟怎么来了?”哪怕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在见到姜元恺面容的那一瞬,她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呼吸都跟着加重了,强忍住了面容扭曲。
“皇姐……”姜元恺心思敏锐,很轻易察觉到了姜月昭的情绪不对,往前走的脚步停住。
“皇姐看到我不开心吗?”姜元恺小声询问道,眸色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还有些委屈可怜。
“没有,只是近日心情不太好。”姜月昭扬唇露出笑来,看着姜元恺道:“太子哥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前两天还在想,四皇弟何事来看我呢。”
姜元恺听着姜月昭这话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道:“原是早就要来的,是父皇让我在宫中多留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