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七月,宫中特意给我备了五六个产婆和两名太医。
深夜,我羊水破了。
太医说我身子弱,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一尸两命。
补药一碗碗送进产房,我在榻上艰难生产,意识已经模糊。
我熬了一天一夜,孩子终于出生了。
太医说,我此次生产伤了身子,以后不太可能怀孕了。
顾聿年抱着粉粉嫩嫩的孩子,双眼含泪:“云韵,辛苦你了,我有一女足矣!”
“就唤思卿,如何?”
那是他第一次没有称我公主,我瞬间红了眼眶。
“好,都听夫君的。”
刚刚还萦绕在我心头的悲伤被他短短两句话挥散。
很快宫里传来圣旨。
皇上从太医那知道了我的情况,为了安慰我,直接册封思卿为郡主。
顾聿年很高兴,时常抱着小小她叫“爹爹的小郡主”。
见他如此爱护女儿,我心中一片暖意。
之后的日子我和顾聿年又回到从前那般恩爱,他出府的次数也少了些。
和他同年科举的状元和榜眼,此时已官居三品。
我知道这是他的心结,也不想将他逼上绝路,便不再过问。
六年后,思卿长大了。
这几年我请了京中最好的女夫子来教她读书识字,教她琴棋书画。
就连吃穿用度都比宫中的皇子公主还要好。
她很像顾聿年,往那一站,就像一棵青竹。
但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发现思卿的性格全然不像她看上去那般温和。
起初,我注意到跟在她身边的侍女经常受伤。
后来我看到侍女们的手臂、脖颈、甚至脸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一番问询后我才得知。
原来思卿每次发脾气都会朝身边的侍女撒气,还勒令她们不准说出去,不然就拿着她们的身契卖到青楼。
我大惊。
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