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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婆子看向林婉棠,叫唤道:“大少奶奶,老奴没有坏心思啊!大少奶奶,您替老奴求求情吧!”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我要处置你,你求你们大少奶奶有什么用?!泰来,别让她打扰了瑾兰院的清净。”
  泰来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找了一块破布,将周婆子的嘴给塞得严严实实,周婆子再也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过了一会儿,泰来回来禀告,杨氏听完,就问该怎么处置,泰来自然回说由杨氏自行处置。
  杨氏狠了狠心,做主欲将周婆子打发到庄子上去。
  薛景睿唇边带了一丝冷笑:“她对那赖皮婆子倒仁慈。”
  林婉棠低头暗笑。
  杨氏将周婆子打发走,无异于自断臂膀。
  可是,杨氏害怕薛景睿。
  薛景睿平素不与杨氏计较也就罢了,今日既然将人绑了去,杨氏再不情愿,明面上也不能不处置。
  林婉棠高兴,可恶的周婆子终于不再在她眼前晃悠了。
  到了夜里,萱草院传来消息,杨氏病了。
  林婉棠作为儿媳,自然要去请安。
  薛承宗木着脸坐在一旁,见林婉棠进来,他便不悦地问:“林氏,周婆子不过引南宫姑娘进了府,你何至于嫉恨到要景睿发落周婆子?”
  林婉棠心里一哂,看来杨氏的枕边风一吹到位,薛承宗的脑子就不清醒了。
  林婉棠笑道:“父亲,许是泰来传话传的不清楚。此事与儿媳嫉恨不嫉恨有什么关系?父亲若是信不过皇上派来的梁太医,大可以恭恭敬敬地请南宫姑娘为夫君诊治,到底是北境军医更可信一些。”
  薛承宗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羞惭的神色,回头瞪了杨氏一眼。
  杨氏按着太阳穴,少气无力地说:“侯爷,既然周婆子惹了大郎不快,处置就处置了。您别跟孩子们置气,不过是妾身的一个陪嫁,有什么打紧?”
  此刻,林婉棠简直想大喊一个“服气”。
  看看人家这枕边风的功力,一个隐忍大度慈爱的母亲形象,就这样横空诞生了。
  林婉棠笑道:“就是,作出祸来,旁人不会说是管事婆子自作主张,只会说镇平侯府辜负了皇恩。万一皇上起了猜忌的心,镇平侯府谁又能躲得过去呢?跟那样的祸事相比,处置个把管事婆子,确实不值得可惜什么。”
  薛承宗连连点头,杨氏郁气凝结,显得更虚弱了一些。
  杨氏强撑着坐起来,对林婉棠说:“我这一病,没有精力执掌中馈了。我原本想让你管家,又想到大郎受伤了,你还是专心照顾大郎,就让玉莲试着管家吧。”
  林婉棠心中嗤笑,之前是谁说绝对不会让郑玉莲管家的?!
  不过,林婉棠并不稀罕管家。
  前世,林婉棠执掌过侯府的中馈,知道侯府不过是一个空架子,入不敷出,寅吃卯粮,强撑着体面而已。
  林婉棠执掌中馈那些年,受了许多窝囊气,往里头填了不少嫁妆,费了许多心血,侯府才慢慢有了中兴之相。
  后来,薛景和被放了外任当知州,为了京中的生意,林婉棠才没有跟去。薛景和没有了林婉棠的扶持规劝,竟然在任上落下亏空。
  为了替薛景和打点,林婉棠用自己的嫁妆和侯府里的钱,都填了亏空。
  彼时,林婉棠想着,只要人平安,银子自己日后还能挣回来。
  谁料狠心的薛景和压根没有给她机会,直接下狠手,要了她的命。
  让人怎能不恨?!
  以郑玉莲之能,执掌起中馈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景。
  想到这里,林婉棠笑盈盈地说:“那就得多辛苦弟妹了。弟妹怀着身子,还得照顾汝成,又要陪着二弟苦读,当真不易。”
  薛承宗闻言,捋了捋胡子,思量着说:“郑氏有孕,景和房里也该添个人了。”
  杨氏叹了口气:“侯爷,你也知道,景和还是想着那个春娘。但是,景和提一次,玉莲和他闹腾一次,玉莲又是要上吊,又是要堕掉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我也不敢再提了。”
  林婉棠低头不语,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郑玉莲豁出脸面撒泼,竟然震得薛景和不敢接柳春娘进府了。但是,只要薛景和不死心,郑玉莲又能拦到何时?
  郑玉莲管家不过五日,府里就出事了。
  那时,梁太医正在府里为薛景睿治伤,杨氏身边的大丫鬟巧香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对林婉棠行礼,颤抖着声音说:“大少奶奶,快请梁太医去清芬院看看吧。”
  林婉棠问:“出什么事了?”
  巧香咬了咬嘴唇,说:“小公子从秋千上摔下来,额头碰到石头上,流了好多血,看起来很吓人。”
  林婉棠进了里屋,把事情告诉薛景睿,薛景睿拱手道:“梁太医,按说小侄子没有资格请您看病,只是若上外面请大夫,一来一去耽误很长时间。事情紧急,您看……”
  梁太医忙回礼:“薛将军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大夫的本分,下官这就去看。”
  梁太医提着药箱,匆忙跟在巧香后头,往清芬院走。林婉棠也打算过去看看。
  离清芬院还有一段距离,林婉棠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和大人的争吵声。
  “……你这么大人了,他荡秋千,你不知道离远一些?!”
  “薛景和,你说话没有良心,我离得近,还不是为了护着汝成,怕他掉下来?!”
  “你护他什么了?!没有你,他玩得好好的。谁让你手贱,要去推汝成的秋千?!”
  “薛景和!你儿子荡秋千差点撞上我的肚子!难道我不推一把,要让秋千将我肚子里的孩子踹掉吗?!”
  “你推那么狠干什么?!你看看汝成的脑袋摔成什么样子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休了你个毒妇!”
  噼里啪啦,叮里咣啷……
  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一个不听话的花瓶从房门飞了出来。
  花瓶朝着梁太医飞了过来,林婉棠在后面,跟梁太医隔了一段距离,她来不及上前救梁太医,只得惊呼:“梁太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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