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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院子里歇息了一两日,觉得好多了的姜昭妤拿了一本书半躺在院子里看。
  姜昭妤小书房里什么方面的书都有,都是从靖国公和邬承钰的书房找来的。
  这不,今日拿的书是关于酿酒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拿来放到小书房的,看到书中写桃花酒的酿法,姜昭妤来了兴致。
  带着新绿和碧青去桃坞采桃花。
  桃坞是个空的院子,里面的桃树多,每每到了春日,桃花盛开,长公主会隔三差五地去里面喝茶看花,靖国公不忙时也会陪着长公主赏花,后来靖国公便取了桃坞这么个名字。
  没想到今日邬承钰也在这里,怪不得刚才在门口就听见了琴声。
  “阿兄今日不忙?”
  “不忙,你怎么来了?”邬承钰站起身,又看新绿和碧青手里的东西,“这是要做什么?”
  “姑娘想采些桃花做桃花酒。”
  “我同你一起去。”邬承钰从琴后走了过来,“走吧。”
  姜昭妤有些迟疑,以前二人也常常一起,只不过自打邬承钰拒绝姜昭妤后,姜昭妤就会有意避开他。后来,邬承钰娶了常惠然进门,二人更是连话都没说过了。
  “好。”姜昭妤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二人走了一会儿,找到合适的桃树,明吉和新绿她们将布铺在地上,用力一摇一打,桃花便落了下来。
  姜昭妤伸出手,桃花落在了手上,姜昭妤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香。
  倒是新绿和碧青两个丫头玩性大发,玩了起来,对比之下,倒是还没姜昭妤这个主子稳重。
  姜昭妤看着二人玩闹没有出声阻止,邬承钰站在她身后,见她肩上也有掉落的桃花,没有多想,伸手去拿。
  姜昭妤察觉到,回过头,邬承钰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将手放下,不禁骂了骂自己。若是以前还好,如今他有几分不自在,又怕姜昭妤误会。
  好在姜昭妤什么都没说,继续去看新绿她们,邬承钰这才松了一口气,借口自己还有公事带着明吉走了。
  “姑娘?”新绿担心地看着姜昭妤。
  “继续。”姜昭妤淡淡说,虽然神情没变,但话中的失落还是听得出来。
  新绿和碧青二人也不敢再胡闹,老老实实地采桃花,将落在布上的桃花装进篓子里,随行的婆子会送回院子里的。
  采得差不多了,姜昭妤带着二人去了长公主院子里陪她用午膳。
  长公主正和桑梅等人说着重新挑选出来的儿郎呢,见姜昭妤来了,急忙将她拉着坐下,把手中的册子给她。
  姜昭妤接过,上面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就是连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都写在上面,姜昭妤有几分无奈,将册子放下。
  “阿母就这么着急将我嫁出去吗?”
  长公主顺着她的话点头:“免得你在家整日烦我。”
  “满满,若我不早一步将你的婚事定下让母后下懿旨赐婚,你母亲随意给你说一门亲事怎么办?”
  长公主很是担心这个问题,邬氏才是她的生母,若是她为满满定下了亲事,谁也找不出错处。
  新绿和碧青相视一眼,都担心地看向姜昭妤。
  姜清妍是妹妹,她的婚事都已经定下了,虽说邬氏很是不满意,但这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毕竟皇上的口谕谁也不敢违抗。
  而姜昭妤是姐姐,她的婚事都还没有着落,本来就被人诟病的邬氏便想为姜昭妤说一门亲。
  再说自古以来就没有妹妹先出嫁的道理,就是为了她心头爱的小女儿,邬氏也会为姜昭妤说一门亲事的。
  “听说你母亲近日和黄家走动得很近,黄家大房的老二如今还未说亲。”长公主一想到这心里就有些生气,“虽然他上进,可房里已经有了通房丫头。”
  “可是阿母,我如今还不想……嫁人。”姜昭妤说完低下头,不敢看长公主。
  长公主有些惊讶,随即让桑梅她们都出去,房里只留下母女二人。
  “你给阿母说实话,可是因为你阿兄?”
  姜昭妤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全是。
  平南侯和邬氏当年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姜昭妤在平南侯府的时候见过他二人的争吵,也见过邬氏对平南侯妾室使的手段,更见过那些姨娘对邬氏的算计。
  她不想日后她的日子也全是在这种算计中度过,她只想安静地过日子,若是这样的夫婿和日子,她倒情愿不嫁人。
  “若不是像阿父和阿母,那不如不嫁人得好。”姜昭妤缓缓说,“有时我不明白,父亲明明不喜欢母亲,为何还要和母亲有了我们,有了我们又不喜欢。”
  邬氏只是不喜姜昭妤,而平南侯是对邬氏所生的孩子都不喜,只是对幼女姜清妍有几分关心,那也是因为姜清妍眉眼之间像极了他。
  “虽然我清楚,父亲需要嫡子,母亲更需要嫡子。”
  长公主听闻后,不知说些什么,这世间的夫妻谁又不是这样呢,不说相敬如宾,有些最后连仇人都不如。
  但不嫁人,会被口水淹死的,长公主既不想看到姜昭妤像有些妇人那般一潭死水,过得万分痛苦,又不愿看到她被世人口水淹死。
  “阿母会护着满满的,我们的满满一定会一生圆满的。”
  “满满,人活一世有很多无奈,但是我们不必把什么事都抓得太紧,当下的快乐最重要。”长公主细细说,“就算嫁人也不必看那些大道理的书,不用将丈夫当做菩萨一样供起来,想要纳妾纳便是,顾着自己轻松自在就行了。”
  “若实在不行,和离便是,阿母养得起你。”
  姜昭妤哭笑不得,怎么就说到这儿来了:“阿母,我连亲事都没定下呢。”
  “对对对,呸呸呸。”长公主连呸几声,“我们满满定是幸福美满一辈子,抽空我们去拜拜月老庙。”
  “阿母。”姜昭妤笑了笑,“若是被旁人知道你这tຊ样,你长公主的威严都没了。”
  长公主宠溺地瞪她一眼,这孩子,她这是为了谁?
  长公主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觉得姜昭妤的话有道理。世间女子悲凉,本来就不易,若是再选错夫婿,母家再靠不住,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若是……若是满满嫁给钰儿,自己可以看着,满满定不会受委屈,可钰儿已经娶过亲了,这样太委屈满满了。
  姜昭妤不知此时长公主心里的天人交战,和她说着下午她要自己做桃花酒的事。
  “满满。”长公主突然打断姜昭妤。
  “嗯?”
  “若是……若是阿母让阿兄娶你,你可愿意?”长公主急忙说,“你阿兄肯定会写休书的,这点是委屈了你,可是你嫁给你阿兄,有阿母守着护着你,你不会受委屈。”
  姜昭妤惊得手中的茶杯没拿稳,水溅落了出来,母女二人都没有去管。
  姜昭妤一时没有说话,她知道阿母是为自己着想,她其实也厚颜无耻地想过,求得阿母出面,让阿兄娶她,可她不能。
  她们虽不是同母,但外人眼里,她们都是长公主的孩子,怎么能成亲呢?到时候定会有许多话语中伤阿父阿母包括阿兄,她不能恩将仇报,阿母待她如亲女,她不能只想着自己。
  “阿母说什么呢,阿兄是满满的兄长。”
  “可是你不是……”
  姜昭妤摇摇头,握住长公主的手:“阿母,我心里是喜欢阿兄,可我不能嫁给阿兄。”
  长公主一想便明白她心里所想,想着刚刚将她从靖国公府抱回来的时候又小又瘦,后来大点儿了,给什么就拿着,从来不会开口要。
  再后来慢慢地会撒娇,会开口要想要的东西了,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喜欢的人,也要处处考虑,长公主不禁心痛地红了眼睛。
  将她抱在怀中,哽咽地说:“不必考虑那么多,阿母做主。”
  “阿母,阿兄不喜欢我,就算听了您的娶了我,他的一生也不会高兴。”
  在门口听到姜昭妤的话和长公主的哭声的邬承钰心中难以名状,既有些心疼姜昭妤,也有不敢相信长公主居然为了姜昭妤不受委屈,想做主让他娶她。
  邬承钰转身就走,到了外面门口,叮嘱桑梅,让她不准告诉长公主他来过。桑梅虽奇怪但也应下,若是她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她拼死也会拦着邬承钰,不让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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