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蕙兰:“事不宜迟,姑娘随我到梳妆台,由梳洗嬷嬷替你梳头更衣。”
云喜被白蕙兰按住坐在梳妆台前。
这时候,进来四位容貌随和的嬷嬷,她们一个替云喜梳头,一个负责匀面,另外两个负责熨烫喜服。
铜镜中照应出两位美貌旗鼓相当的女子。
白蕙兰看着云喜,不得不感叹,自己站在她身边都稍逊三分。
云喜生了一张姿色不俗,带有一丝妩媚娇艳的脸。
皮肤白若冰雪,柳眉不画而翠,唇不染而赤,双眸如墨,似盛满了星河。
不笑时像一株冷艳的芍药。
倘若笑了,比花园里的海棠牡丹还要艳丽几许。
云喜看着铜镜,见白蕙兰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颇有不适,“白姑娘干嘛盯着我看……”
白蕙兰淡淡道:“美的东西令人赏心悦目,更何况是如斯美人呢?”
云喜微顿,说道:“白姑娘你也很美,我在街上看到你时,不由看出神来。”
闻言,白蕙兰拿起胭脂,在云喜脸上轻轻一扫,宛若画出了朝霞。
不多会,衣服换好,妆容画好,白蕙兰去拿盖头给云喜盖上。
云喜还是有些不放心,抓住白蕙兰的手,“倘若我家公子来你们府上寻我,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白蕙兰稍默片刻,温言道:“我会告知令公子,你身体抱恙,等康复了自会把你送回去。”
“好,你记住你说的,你若撒谎,依我家公子的脾性,绝不轻饶你们。”云喜不全然相信白蕙兰,拿出谢如晦来压她。
她在赌。
若赌赢了黄金百两到手。
若赌输了依谢如晦的性格,他不容许自己的东西被人沾染,更何况是人?
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
云喜被她们扶进轿里,白蕙兰也随着进去,塞给她一个小银瓶以及一包蒙汗药。
白蕙兰低声道:“这包蒙汗药你找机会倒进酒里,而银瓶里的药,在王循昏迷后再咽下去,我们会暗中派人保护你。”
云喜点头,把药藏好。
之后,唢呐声响,吹吹打打,十里红妆,响彻天际。
白蕙兰望着渐渐远去的轿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管事的近身婆婆走到白蕙兰身边,问道:“小姐,为什么要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替你出嫁。”
白蕙兰轻轻摇头,继而笑道:“是你蠢,还是我蠢?这位姑娘与王循心心念念的人有五分相似,而魏国公王家在朝廷上早已忌惮燕王世子许久,我跟爹爹这么做,无非是想借魏国公之手,打压燕王世子。”
管事婆婆一听,整件事一下明朗了起来,她家小姐要声东击西,当那坐观上壁的老虎。
——
坐在轿子里的云喜,用手挑起轿子的窗帘,掠扫一眼。
暗道,白蕙兰虽是嫁给魏国公王循为妾室,但白家给她的排场却不输正室的礼仪,该给的全都给足。
这大抵是娘家人给的底气。
想到此处,身体有些疲倦,斜靠在旁边,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便到了魏国公府。
云喜忙坐直身来,等外边人的动作。
忽然,轿子被人猛踢一脚,发出咯吱声响,惊得她左右摇晃。
她稳住身子,竭力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让你们走偏门,你们倒给我走正门来了,一个小小商贾之女脾气倒挺大的,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吗?”轿身外传来一道冷冽的问询。
轿外的喜婆忙道:“公子息怒,咱们这就折回偏门。”
正要抬轿之际,王循喝道:“且慢!”
“公子……”喜婆疑惑。
王循斜睨一眼轿内,似笑非笑,“白家姑娘,你甘愿走偏门?”
云喜一时哑言,她万万没想到王循是个会找碴的主。
王循又踢一脚,旋即撩开轿帘,将云喜扯了出来。
云喜踉跄一步,扑倒在地,头顶上的喜帕随风飘落。
王循一眼看出此人的身段并不是白蕙兰,眉宇间夹着一丝狠戾。
“好你个白蕙兰,胆敢塞一个冒牌货给我。”一张玉面俊颜霎时遍布寒气,脸色铁青,“说!你家小姐在哪?”
云喜的膝盖传来阵阵疼痛,事情的发展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这下想死遁出府的办法决计行不通了,干脆说出事情的真相,或许还能有命回去罢。
她拂去额头上垂下来的几捋额发,镇定自若道:“奴婢不过是拿钱办事,冤有头,债有主,王公子若想讨一口气,去找白家人罢。”
云喜说着,抬起头去看他。
王循看到云喜的那一刹那,微微一愣,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他的怜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