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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南枝照做了。
  从她屈膝的那一刻开始,这世上她所留住的最后一点尊严,被践踏完了。
  怜儿的眼泪滚出来,挣扎着要起来,又被人摁回去,声嘶力竭:“小姐,小姐不要这样……奴婢死不足惜,不值得您这样对待——”
  宋南枝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手里端着滚烫的茶杯,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腿有旧疾,跪着极疼,而路上有细碎的石子,跪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有人拿着一百根针,死命的戳着她的膝盖。
  她重伤未愈,如果不是着急来寻怜儿,她甚至下不来榻,强撑着一口气跪到了宋雨烟的面前,宋南枝缓缓低下了头,奉上茶,“怜儿年纪小不懂事,侧妃用过茶后,便莫要与她计较了。”
  宋雨烟只觉大快人心,堂堂宋家千金,昔日被墨白渊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今的谢王妃,却混的比狗都不如,跪在她的面前求谅解。
  她看了眼身侧俊美无双却面无表情的男人,伸手去拿茶杯,“姐姐说的哪里话,若不是王爷要求姐姐这般,妹妹怕是这辈子都见不着姐姐跪在妹妹面前呢,姐姐如此诚意,妹妹定当不再为难……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茶杯翻了,大半的茶水倒在了宋南枝的手上,瞬间红了起来。
  墨白渊瞳眸微缩,下意识的要上前查看宋南枝的手,却又在一瞬之间顿住了身形。
  宋南枝疼的手发颤,抬头望去,却只见宋雨烟缩回了手,手背轻微的薄红,声音带了点哭腔,“姐姐,你要是真的不情愿服软,也不至于故意泼妹妹啊,妹妹这手还得作画呢。”
  宋南枝忍着疼,不卑不亢的道:“侧妃莫要过分了,这茶水是你自己弄的。”
  宋雨烟却掉起了眼泪,往墨白渊怀里蹭去,“王爷,您看看啊,妾身这手还要为王爷弹琴作画,揉肩捶背伺候王爷的,姐姐这般作态,叫妾身如何是好?”
  怜儿哭的大声,“王爷,小姐也曾经为王爷弹琴作画,如今小姐的手烫伤了,求求您行行好吧,让小姐上药吧,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墨白渊深黑的眸凝着宋南枝,“王妃,你要救人还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弄伤了本王的爱妃,该当何罪?”
  宋南枝仿佛没了脾气,她抬头看向墨白渊的时候,心好像麻木了一般,连带着伤口都不疼了,完全没了知觉。
  她就这么看着他,看着那么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看着昔日恨不得把心掏给她,看不得她受一丝委屈的男人,如今咄咄逼问,她轻声问:“王爷,想如何?”
  墨白渊背手而立,俊朗的容貌玛丽团队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柔和了几分,说出来的话却似寒冬飞雪——
  “看在你是王妃的份上,本王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罚二十鞭,你与你丫鬟的罪责就此抹去,其二,你给本王磕头,好好认错,本王便放过你和你的丫鬟,如何?”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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