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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万。”
  “二筒。”
  “糊了!”
  一阵“凄惨”的bgm从电脑中传了出来,象征着某人不幸点炮输牌,辛辛苦苦赢来的游戏豆子再次付诸东流。
  “真是成晦气了!”胖子把鼠标往外一撇,狠狠的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脸上幽怨的很,同时嘴里碎碎念,“前面有张二筒你不糊,非得让老子点炮是吧!”
  “老闫,别打牌了,过来整理一下资料。”一道青年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老闫听到后屁股连抬一下都不抬,嘴上敷衍着,“知道了,知道了,马上过来。”
  他点了一支烟,手上诚实的再开了一局,丝毫没有要去工作的意思。
  开玩笑,谁都不能阻止他摸鱼打牌。
  按照老闫的人生哲理,上班拿到的钱那都是他应得的,只有摸鱼摸来的钱那才是赚到的,活就让那小子去干吧,谁让人家热爱工作呢?
  等回头上头领导检查的时候,自己殷勤谄媚一点,就说自己也参与了工作,领导骂几句又能怎么样?反正自己没有造成重大工作事故,领导不能开除他,这事儿他干的轻车熟路了。
  “幺鸡!”
  “發财!”
  欢快的bgm重出江湖,老闫打牌打的兴致飞起,忽的窗外传来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吸引了老闫的注意力,听起来外面像是有蹄类动物行走的动静。
  他扭头看去,果不其然。
  门外不远处是一只连角带身体足有成人高的雄壮花鹿,花鹿在保护站外面踌躇不前,似乎是害怕人类,不敢靠近。
  “哟,真稀罕,这可不是在奈良,岛上的小鹿也敢过来?”
  这岛上各色动物都有,但敢来保护站讨食儿吃的,也就麻雀和一些鸟类,花鹿倒是头一回见。
  老闫到底是喜欢动物的,不然能来驻岛保护站摸鱼工作?
  他兴冲冲拿了早上没吃完的面包片,打开门跑到外面,摇摇手中的面包片,“快来啊小鹿,这里有面包片,好吃的面包片哦~”
  花鹿犹豫了几秒,然后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这让老闫更加兴奋,手中面包片摇的更勤奋了。
  “快来嘛小宝贝儿~”
  异变突生!花鹿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来,略微低头,锋利又强壮的犄角就插入了老闫的胸膛,顶着他肥胖的身体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瞬间,鲜血如泉水般喷涌,溅射到了墙壁的“保护”二字上,鲜血顺着衣物或犄角淅淅零零的落在了地上,滴答,滴答。
  老闫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眼中的兴奋尚未散去,他抽搐了几下,瞳孔开始慢慢涣散。
  这是妖兽!!!
  他的面容痛苦的扭曲了起来,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在这一刻变得嘶哑无比,跟破烂的拉风箱似的,努力了几下,只从喉咙中发出了几声无意义的声响。
  短短几秒的时间,老闫回忆着平凡的一生,眼前是走马观灯一般的景象,家境贫寒,努力求学,拼命的进了编制,但因为没有背景,晋升无望,老闫开始躺平摸鱼。
  他终于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慵懒、油滑、溜须拍马。
  大概八个月前,上面发布一条震撼不已的消息:
  灵气复苏,道法重现!
  传说中的“神仙”又要冒出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灵气复苏对各行各业的冲击和引起的骚乱。
  上面的早有对策,早就着手建立了“道宫”,开始正大光明的从各地选拔适龄且身具灵根的年轻人开始修行,扩充国家的力量。
  老闫被这一切搞的懵逼了,即便他有灵根,但他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修行了,在这个灵气复苏的初期,他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人物,不会有人舍得把宝贵的修行资源砸在他身上的。
  他当然放弃了修行的心思,最令老闫沮丧担心的不是他不能修行。
  而是随着灵气复苏,曾经绝迹于天地间的妖兽开始冒了出来,妖兽性情大部分天生暴虐,通常出现在罕有人至的深山老林或者荒岛上,国内已经出现了自然保护区内妖兽伤人的消息,那个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全部被撤了回来,替换而来的则是“修士”!
  编制内一向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驻岛保护站要是被撤销了,他就真的要成为边缘人物或者派遣了,失去了这个编制,大半生的努力就此白费,他怎么能不担心焦虑?
  还好上面派来考察的修士说,这个岛灵气稀薄,妖兽大多数为后天境初期,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只要不去招惹它们就行,不必浪费修士的人手驻扎在这里。
  没想到,一语成谶。
  今天就来了一只花鹿妖兽了结了老闫的性命。
  这花鹿扭头把鹿角一抽,老闫的尸体扑通一下落在了地上,溅起些许血沫落到了花鹿的脸上,花鹿伸出舌头灵巧舔去血沫,动作极为优雅。
  面包片掉在了血泊中,吸足了血液,花鹿低下头颅嗅了嗅,它把血面包叼了起来,嚼几下咽了下去,一双鹿眼变得更加猩红,似乎犹觉不足,它把目光转向了地上的血泊,如舔水一般,开始痛饮地上的鲜血。
  随着不断进食血液,花鹿的身体逐渐冒出了一层血色,仿佛变成了一只血鹿,在日光的衬托下显得妖异无比。
  老闫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的躺在一边,墙面上的“保护”二字沾染了血迹,配上正在舔舐血液的花鹿,尤为讽刺。
  ……
  “这个老闫还不来!真的是!摸鱼也不能这么摸吧!”
  楼上整理资料的贺成把资料夹一摔,他越想越气,自打他来了这个保护站之后,老闫一直就是推三阻四的不干活,总是有各种理由。
  但贺成看他闲的很!天天有时间去打麻将游戏,没工夫工作吗?不就是仗着岛上只有他们两个,总得有个人去做工作吗?
  次次都是他贺成沉不住气,这tm简直让他梦回大学时期的小组作业。
  “艹!这狗东西!”
  想起那张肥腻油滑的脸,贺成怒向胆边生,他不打算忍了,今天老闫必须给他个交代!
  “tmd老闫,你给我过来!咱们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了!”
  贺成怒气冲冲,脚步蹬蹬蹬的踩着楼梯往下走,他的声音回荡在一楼之间,却不见老闫回应,从楼梯上往他工位一瞅,电脑麻将游戏照样开着但不见人影儿,而且游戏上已经有牌友用系统语音在催促他发牌。
  很显然,老闫不在工位有些时间了。
  贺成下了楼梯后,先是去了厕所查看,但厕所两个隔间都空荡荡的,老闫没有在这儿。
  “人哪儿去了?这个老闫不会以为跑出去就能不干活了吧?!”贺成眉头拧成疙瘩,脸色阴沉能滴出来水,他狠狠的踹了厕所门一下,对老闫的不满又加重了一分。
  吧唧吧唧吧唧……
  出了厕所,驻岛保护站的门外似乎有动物进食的声音,隔着门贺成都听到了,他按下心中的不快,缓慢小心的靠近门边。
  驻岛保护站的门是钛合金质地,上面的一半是防弹玻璃,透过玻璃,贺成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只浑身冒着血光的花鹿正在啃食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尸体双眼瞪得老大,不是老闫还能是谁!
  妖兽!!!
  看到地上血腥的场景,贺成脸色变化之快,几乎要吐出来,隔着门仿佛都能闻到血液的铁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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