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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临立刻一声令下:“开城门,迎敌!”
城门大开的瞬间,晏卿赶着头辆车马混进了城。
身后的十几辆粮车与银车也被守城将士们赶了进来。
晏卿提着裙摆奔上城楼,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
方才的尴尬仍有些意犹未尽,她红着脸趴上城楼:“是山匪吗?方才太害怕了没看清。”
“不是。”容临轻笑,“是去打探敌情的先锋军。”
对上他看破不说破的双眸,晏卿只觉两颊火烧火燎。
容临步步向她走近:“我很想你,你能来,我高兴,却也害怕。”
晏卿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些什么,低头盯着脚尖不敢看他。
清浅的草木香近在鼻尖,趁着守城的将士都在城下,容临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也心悦你,晏卿。”
温热的触感还在额上回旋,晏卿抬眸,心中无限情动。
从容临越来越近的眸中,她看见自己羞红的脸,长睫毛颤啊颤,终是慢慢阖上了眼。
两唇相贴的瞬间,晏卿紧张的揪紧了裙摆,一时竟忘了呼吸。
容临温柔的在她唇上辗转反侧,直到她脸憋得通红,才欺身在她耳边呢喃道:“你是要将自己憋死么?”
城楼上一片旖旎,却被将士急急的脚步声打断。
“不好了侯爷,感染瘟疫的百姓要冲关了!”
“我去看看,你先去安顿。”容临走出几步又回头安慰晏卿,“别担心,这样的事每日都有几回,我来处理。”
说不上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晏卿小跑着尾随其后:“不行,我随你一起去。”
容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跟在我后头,莫要冒头。”
随他一路穿过安顿将士们的东南二街,晏卿在西街亲眼目睹了一场人间炼狱。
一步躺一人,几千人睡在一处,苍蝇密布,分不清哪些是活人哪些是死尸。
纵使遮着面,难闻的酸腐臭味也直往鼻腔里钻。
在这样的情况下过了三五月,是个人都要疯的。
晏卿轻轻扯了扯容临的袖摆:“就没有别处可以安置他们吗?”
容临下颌紧绷:“十万余将士在此守城,为了避免瘟疫在军中爆发,我们将百姓都集中在了西北两条街,里边睡满了便睡外边,此乃无奈之举。”
“能不能让将士们退去庆城?那儿离平州府近,病患都集中在城郊,将士们撤走了,就能将东南二街腾出来安置病患。”
“晏卿。”容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平州府是重地,绝不能被攻下,驻扎在庆城,便等同于放弃了平州府,此地便是齐肃制造这场瘟疫的缘由,他们要平州府!”
“为了邺朝万万百姓,平州府数万百姓,当舍得。”
待容临说完这句,晏卿顿时如遭雷击,他宁愿带着十万将士冒险也要留在平州府,竟是如此缘由……
冲关的百姓在北街,他们瘦弱不堪,满身的狼藉。
“凭什么这群人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却要将我们赶到此处来风餐露宿!”
“大伙齐心协力,抢回我们的住地!”
“冲啊!!!”
百姓与将士们顺时打作一团,为了防止感染疫病,将士们又要防着亲密接触,又要估算好分寸,不能闹出人命。
一旦出了人命,不仅北街其他观望的百姓会愤起,恐怕连西街的都按不住了。
晏卿从袖中掏啊掏,将一卷明黄高高举起:“都住手!圣旨在此!如陛下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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